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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那邊的秋天一定很美的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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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不知如何度過國慶長假的安子,突然被悅耳的電話鈴聲所驚擾。

山那邊的秋天一定很美的散文隨筆

喂,誰呀?

哥,是我。二憨呀。

二憨,哎呀是你碎鬼。這麼晚咋想起哥來了?

哥,是這樣,我明天結婚,想請你給我當證婚人,卻一直開不了口。

那有啥不好說的,你不知道我該有多高興。

那是,那是,這我知道,可要害你花錢哩。

花錢咋了,花這錢我樂意!

掛斷電話,安子由衷地高興,彷彿就像自己要結婚,一副悠哉遊哉的樣子。

妻子慧早已躺下,她見丈夫開心得像個孩子,就挪喻道:行呀,安子,你這下立功成名了。

安子一本正經地說:人家結婚,我立啥功成啥名。

這你就不懂了,那個李二憨三年三大步,頭一年還清了貸款,第二年搬進了移民新村,明天又娶新娘,這可是重大新聞。

是呀,我早就說,沒事的,我相信自己的判斷力,他到底沒令我失望。

安子一邊說一邊關掉電視,就勢在妻子身邊躺下。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拉着閒話,不一會妻子就拉起了風箱,他卻怎麼也無法入睡,二憨的影子揮之不去。

三年前的那個春天,單位被分配在王李村扶貧,他作爲科室的中層,名下固定了三個貧困戶,二憨便是其中一戶。當時的情形讓他難忘,別人的包貧對象都是健全人,不像他那麼倒黴,攤上了李二憨這樣的腦殘人。

其實,李二憨不是他的本名,他的真實名字叫李二民,是李一民的親弟弟。

聽一民說,弟弟二民小時候十分聰穎,讓父親寵愛有加,幾乎達到了形影不離的地步。那時他父親給村上開拖拉機,常被父親帶在車上。8歲那年的一天中午,父親把車停在路邊,去代銷點買菸,他剛轉身弟弟就上了駕駛臺,等父親反應過來他和車已翻到了河裏,所幸人和車均無大礙,只是頭部受到了撞擊,腦瓜子沒先前靈醒,見人就傻笑。從此,再無人喊他的真名,二憨則成了他的名字。

世事也就那麼的蹊蹺,看是一奶同胞的兄弟,兩人的智力卻天壤之別,李一民精明能幹,用鄉下人的話說他的頭髮梢子都是空的,而立之年就步入了小康,硬是憑着自己的鑽勁,常年出外包工程,早在城裏買了房買了車。而二憨天生一個吊杆,住在他祖先留給他的兩間廈房裏,靠混飯過日子。一年到頭哪達熱鬧往哪湊,一聽說誰家有紅白喜事,他不請自到,雖無錢行情,卻捨得出力,也好使喚,不論誰喊聲二憨你幹啥去,他屁顛屁顛地就去幹了,不會說累,只是一個勁地說忙太太。也難怪,屋裏屋外到處晃動的都是他的身影。

三個貧困戶中那兩戶沒多大問題,有問題的是二憨。但再有問題也只能自己去想辦法。於是,他把二憨叫到村辦公室問話。

二憨,你想不想脫貧?

咋不想。

你想沒想過搞啥呀?

想咧,我想開三輪車。

你能開三輪車?

能開,小時跟我大學的。

二憨的`話,令他竊喜,咋把這事給忘了,於是就進一步問道:說說看,你開三輪車咋掙錢哩?

我想給人拉貨,倒騰農副產品

從哪拉?

保倉坪,幫過紅白喜事人家買菜啥的。

一番交流他心裏熱乎乎的,把這話說給村幹部時,都說:一個腦殘人的話你敢信。

安子從村上回來後,反覆回味了二憨的話,再把村裏的交通狀況捋了一遍,還特意去保倉坪察看了一番,的確,縣城的班車只通到那裏,離村上還有一大截。遠遠就能看見,從縣城下來的班車還沒停穩,載人的摩托車紛紛向班車靠攏。

從保倉坪回來,他又去農產公司看了現貨,再上網查了以下,一萬五千元,就能買輛差不多的車。然後返回村裏幫二憨申請扶貧貸款,可從村上到鎮上,沒一個人支持他,都不敢給二憨辦理貸款手續。

眼看着申請無門貸款無望,他一咬牙,不就是一萬五千元麼,大不了用他的工資做抵押。

他把自己的想法說與妻子慧,倒是知我者莫妻也!有了他和妻子慧的共同擔保,貸款很快就拿到了手,二憨的開車夢得以實現。自新車開回村那天起,二憨就哥長哥短地叫着。

夜已深且靜,窗外那一輪玄月正掛在樓頂。妻子慧翻了個身醒了,發現他還沒入睡。

哎!人家二憨結婚,又不是你結婚,看把你興奮得整夜睡不着。

二憨能結上婚,比我結婚還幸福。說着,把他那隻不安分的手放在了慧的心尖上。

她一個激靈,旋地,一雙蛇樣的胳膊便纏住了他的身子……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秋日的朝陽把窗櫺映照得微醺。安子草草地抹了把臉,便開車載着妻子慧沿逶迤的流嶺向王李方向疾馳。原本在山頭遊蕩的朵朵白雲羊羣似的從頭頂飄過,滿山遍野的橘紅在車窗前瀰漫。想象着夢裏爲二憨證婚的情景與山那邊動人的場面,安子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