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爾濱河漂流記的散文

早七點，作協17位作家在楊曉光主席的率領下，分乘四輛車，奔赴遜克漂流基地——庫爾濱河。姣好的陽光把滿腔的熾熱鋪灑在車窗上，一如我們心中按捺不住的熱情。

白帶似的公路在大塊大塊的朵綠中蜿蜒，車子走在上面，像跳動的音符敲擊出動聽的音樂，和田間的蛙鳴匯成悅耳的和聲。我和小波祕書、張書記、文聯副主席瑛姐一輛車。小波祕書、張書記我們比較熟絡，跟瑛姐是第一次見面，我有些侷促。小波時不時回過頭來幽默調侃，我們忍俊不禁，開始時的那一份拘謹，竟在不覺中了無蹤影。於是，談話的內容漸漸鋪展、豐滿。

遜克縣隸屬黑河市，位於黑龍江北部邊陲，小興安嶺中段北麓，黑龍江中游南岸。它東鄰嘉蔭，南接伊春，西通黑河，北與俄羅斯阿穆爾州米哈依洛夫區隔江相望。境內有大小河流123條，自南向北，縱橫交錯。我們此次漂流的庫爾濱河，就是貫穿南北的一條較大的支流。庫爾濱河也是黑龍江省攝影家協會、省新聞攝影學會命名爲中國遜克霧凇之鄉（大平臺）攝影創作基地。

三個小時後，我們到達庫爾濱河，好客的鄂倫春人接待了我們。他們爲我們準備了農家地裏摘來的西瓜、黃瓜、西紅柿，那沁人心脾的清香和甘甜，瞬間在脣齒間生津。

短暫休息後，我們在當地人的指導下，戴上遮陽帽，在長袖外衣的外面套上救生衣，然後，18人2人一組，分乘九隻橡皮船。我和小波一組。九條橡皮船，陸續駛到水面。

環顧四面環水的橡皮船，旱鴨子的我有些發慌，初始的興奮被惴惴不安扼住。橡皮船上，窄小的空間，沒有轉身的餘地。坐在橫板上，我笨拙地拿過船槳，卻不知道該如何操作。小波接過船槳，使勁地搖幾下，橡皮船卻如桀驁不馴的野馬，在原地打着轉。幾分鐘後，小波手裏的雙槳開始有節奏地一上一下地揮舞，橡皮船開始平穩地划向水道。

剛行進到深水區，忽然，一艘橡皮船撞上水中裸露的岩石，衝向空中。在人們的驚呼中，船上的瑛姐和作家王平被扣在水裏。最近處的立波夫婦划動雙槳，趕過去救援。還好，船上的人安然無恙。於是，嬉鬧聲，又開始在水面瀰漫。

隨着路程的遞增，小波划槳的`動作更見嫺熟。看着腳下的泡沫拖鞋，我靈機一動，把雙手插在拖鞋裏，用兩隻胳膊做槳，俯身和小波的雙槳一起划動。河水中，清晰可見嫩嫩的水草。矮的，有如茶花般絢麗綻放；高的，有如珊瑚般張開觸角枝椏，向身後倒伏；一簇簇一叢叢，絲絲連連，有如綠色的絲帶在水中舒展婀娜的腰身，又如縷衣少女長袖漫卷……多姿的水草，被橡膠船掩映在身下，我們很快就和領先的楊老師、何主席的船隻並駕齊驅。回頭看被甩在身後約200米的七條橡膠船，我們沉醉在勝利的喜悅裏。此時，我們把行進的任務暫放一邊，把享受大自然的美好俯身撿起。

兩岸怪石林立，偶有大片的莊稼地橫亙綿延。連續多日的乾旱，河道里水流平緩，時有淺灘讓我們的船隻無法渡過。那時，人就得跳進水裏，把船拉過淺灘。河牀上的河卵石，被青苔包裹，稍有不慎，踩到上面的遊人就會滑倒跌落水中。小波，在衆人矚目下幾次有驚無險。戲謔伴着清亮亮的河水，時不時地迎頭潑來。

備受我們關注的是“女女”組合的醫生作家呂姐姐和記者王琪。貌似弱勢羣體的她們，竟然把一雙船槳協調得舞動生風。兩個人的默契堪爲叫絕。她倆時而旱傘遮面，躺臥船頭；時而兩腿垂地狀，宛若孩童戲水玩耍；時而高音亮嗓山歌歡暢……那份愜意，那份自得，把遊人羨煞的目光盡收行囊。

最佳組合是楊曉光主席和劉明，兩個男人把一雙船槳揮灑自如。在漂流的間隙，楊主席還能把長焦鏡頭對準水上盡興的人們和岸上迤邐的風光。那份輕鬆，才叫一個美。

最搞笑組合是張書記和宗唐，一對船槳在書記白白胖胖的手中像不聽話的頑童。橡皮船一會兒衝進岸邊的柳樹叢裏，一會兒擱淺在水流緩慢的淺灘。看着張書記手忙腳亂不知所以的狀況，陪同我們漂流的當地人熱心地把宗唐接到自己的船上。張書記的橡皮船減輕了載重量，漸漸駛入軌道。怡然自得的他，躺在橡皮船上，和着人們的喧鬧和噪雜而鼾聲大作。

5公里的船道，我們漂流近三個小時。看到庫爾濱河大橋的一剎那兒，心裏竟然有說不出的激動。橡膠船靠岸了，我們衝着岸上的工作人員做着勝利的手勢。歡呼聲在庫爾濱河的河道上回蕩。我迫不及待地跳下船衝向岸邊，突然腳下一滑，整個人跌落在水中，成了落湯雞。“身上不沾水，怎麼能叫漂流？”岸上的人們打趣着，嬉戲着，笑作一團。

晚飯是豐盛的農家菜。熱情好客的主人給我們準備了羊雜碎湯、手抓羊肉、狗肉、熗山蔥、幹炸黃花魚、烤肉，還有一些我們叫不上名字的山野菜。席間流淌的那份豪爽，洋溢的那份熱情，涌動的那份溫暖，趕走我們身上的旅途勞頓和漂流睏乏。

太陽收起最後的餘暉，日暮漸漸籠罩了庫爾濱河。眼前的庫爾濱河宛如御掉盛裝的少女，恬靜而清純。吸吮一口撲鼻的清新，大自然的淳樸讓我們騷動的心愈發沉靜。我們在主人的目光中登上車，和庫爾濱河揮手的一剎那兒，潮溼的眼睛愈發迷濛。

別了，庫爾濱河！別了，庫爾濱河熱情的鄂倫春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