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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在心裏的溫暖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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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親人中,有兩位善良的長輩,一個是父親的哥哥----伯父,一個是母親的哥哥----舅舅。

種在心裏的溫暖散文

父親在他的那一代人中,算是比較幸運的,也是最早從農村走進城的,不過那些年,像父親這樣剛進城的人,日子並不好過,沒房,沒土,沒有祖根父業,有的是一羣呦呦待哺的兒女,拮据理所當然。但再難過的日子也得過下去,所以直到十歲以前,我們是沒有餐桌的概念的,那時多數的家庭吃飯就是在鍋上搭一板(俗稱火鍋板),放個蘸水碗就解決一家人的生活了,小孩多的家庭,家裏吃不起炒菜,那塊火鍋板,老人們鋸了又鋸,最後是鍋有多大,板就有多長,逢人還要說,不是沒炒菜,實在是擺不下。

適時,伯父是老家那個公社的祕書,舅舅是區食品站的站長,那些年,他們這些小官是沒有特權思想的,不過撈點小實惠倒是舉手之勞,我們家裏,很多時候都有伯父、舅舅送來的.肉、油和大米,年節的時候,還有魚,記得有一次,伯父送來兩條十幾斤重的野生魚,沒吃完,母親就薰幹了放起來,再吃的時候,用溫油慢慢的炸透,蘸點鹽,那種香味至今難忘。其實伯父家也不寬裕,大大小小十個娃娃,人人都是吃飯的能手,但只要能弄點好吃的,伯父總忘不了他的這個兄弟。伯父是家中出了名的好脾氣,對待後輩從不打罵,有時娃們淘得過頭,他就是把手高高的揚起,但永遠都不會放下來,那揚起的手,就成了伯父唬人的標誌動作。

舅舅的性格要爽朗得多,農村的幹部,工作方式比較粗放,那年頭,喝酒是下班後最好的娛樂節目,舅舅喜歡喝酒,喜歡划拳,且拳聲震天,哈哈的大笑聲隔幾條街都能聽見。我們沒少吃舅舅送來的油、肉,寒、暑假還要去舅舅那走動走動。那時覺得,舅舅當個食品站的站長,真的很吃得開,閒時上街,從街頭到街尾,都有人拉進屋裏去坐,煮麪條,炸雞蛋,上燒酒,吃完一圈就挨着中午了,再炒兩個菜,接着又整,後來我才發現,趕場天殺豬,肉怎麼分,倉庫裏的菸酒怎麼賣,他心裏早就盤算好了,難怪那些人都把他捧如上賓,敬爲財神,我也是扯虎皮拉大旗,跟着混吃混喝。

父親那一輩親兄弟七、八個,只有伯父和父親是一母所生,而母親是家中最小的一個,困難的年月,其實誰家都不容易,但伯父和舅舅都是盡其力量幫助我們,也就難怪我們感覺伯父和舅舅要格外的親切。

舅舅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性情豪爽,特別是思想開明,不封建,不落伍,八十多的年紀,照樣和年輕人一起鬥地主、扎金花。大前年,舅舅病危,我送母親趕到老家的時候,舅舅剛搶救過來,看到母親、大姐和我到來,往日的笑容又浮現在他臉上,見他氣色有所好轉,我給他講了一個小笑話,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從來沒有和我們小輩開過玩笑的舅舅,執拗的也要講一個笑話給我聽,表姐在一旁勸他少說點話,他居然說:我不說出來不舒服!講完那個笑話,舅舅就走了,急劇的心腫大,讓他只說了一句:這回是真的了!我按着舅舅的腿,在臨終的那一刻,我感覺到舅舅繃緊的腳輕輕鬆開,彷彿放下了走過的這一生,斷然的去了,沒有留下任何遺憾。

伯父今年八十五歲,腦萎縮讓他在精神上和身體上都弱到極點,日常生活也難自理,前段最小的堂弟一家從四川回來探親,堂弟給他洗了澡,剪手指甲、剪腳指甲,伯父像個小孩一般乖乖的坐在沙發上,任由堂弟把他收拾得乾乾淨淨的,傻傻的、憨憨的笑着。堂弟一家要走的時候,伯父沒有說話,看上去好像事不關已,但幾滴淚水,從他的眼角輕輕的掉下來,看着讓人心碎。那天拍了很多照片,每每回想起那溫馨的一幕,總是唏噓不已。

一晃,舅舅已經去逝三年了,按這邊的規矩,三年以後,新墳就變成老墳了,守孝的也要出孝了,過了三年,一切過往都成舊事,再深的緣份,也要漸漸化作煙塵,以前每年給舅舅祝壽,是家裏最熱鬧的事情,現在只有在清明時節,在細雨霏霏、紙灰煙火中祭奠那捧靜靜的黃土,回想起已經老去和即將老去的親人,他們曾經帶給我們的親情,就像種進心裏一樣,時刻翻閱,時刻溫暖。

我想在我還沒有找到合適女孩之前,我們還是見不到面的好,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