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州牛槿花開的季節的散文

每年5月5日或6日，是我國農曆的立夏，“鬥指東南，維爲立夏，萬物至此皆長大，故名立夏也。”

天文角度來講，太陽到達黃經45°。在我國，自古以立夏作爲夏季開始的日子，也是溫度明顯升高，炎暑即將降臨的季節，此時雷雨增多，農作物已經進入旺長的重要節氣。

此時的彬州老家，正式進入農曆四月，彬州老家的這個季節，也是我最懷念的一個季節，因爲彬州也和其他天下城鄉一樣，每年這個時候，都在盡力向人類展現着自己的優雅風姿，她的美，確實是我用一半句話，或者一小篇散文難以續寫傾訴的，我愛她的情懷也確實是罄竹難書，你們都知道彬州有個美麗的侍郎湖，你知道她那裏的風景很美，那麼怎麼個美法，你能說出來嘛？我雖然說，不能祥盡地敘述她的美麗，也不能把她描述的像一個嫵媚迷人的少女，可起碼記憶中的她，仍然是那樣的迷人，那樣的讓我意猶未盡，常常回想起來，此情難盡，此意回味無窮，此生念君三千回，詩情綿綿未絕期……

從每一年穀雨開始，彬州老家，就開始播種玉米、豆類、胡麻、向日葵、菍籽等等，果園裏開始疏花疏果，噴灑農藥，割樹皮，此時的平原山溝，到處都是忙碌播種希望的人們，他們流盡自己的汗水，播撒着春天的滿年希望。曾經記得父親有這樣一句話：“好我的瓜娃裏，到了春種的季節，你不要閒着，見地你就給撒種子。農民，只有春季種了，到了秋季你纔有收穫。別人種的時候你不忙，秋收的時候，別人收莊稼，你眼紅也是枉然。”雖然說父親的話不是名人名言，要是真正的'農民，應該理解這句話的含義和份量，因此那時候，這個季節也是我們一家人最忙的時候。不過再忙，也就是半月二十天左右，日子打過立夏，你就是想種，種了也跟不上了，立夏後種的玉米，秋天玉米只能吃幾個嫩棒棒而已。因此美好時光不容錯過，無論種莊稼，還是從工，或者爲學，人生暫短，應該且行且珍惜，努力享受每一天。

自古美景愜意之處，或天地相輝映，或山水相投趣，或草木沃野千里，或森林鳥獸之樂園；池塘嬌滴，紅藕出水，芙蓉相交頸，溪水泉鳴，牧笛鳴柳，響水清澈見底。雖然不在老家，常關注侍郎湖的一切動態，聽說又在湖上修築玻璃遊覽風景橋一座，無論怎麼修，也不能繞過我的青春記憶，畢竟我和她十二年晝夜相伴，耳鬢廝磨，形影不離。

雖然十幾年未曾到過侍郎湖畔，遊人觀景，大致均從彬州出發，經過水口到底店，再從底店經散橋、二橋，頭橋、過毛英疙瘩到步灣林場，從林場門前右側鄉村公路上山至觀景臺，這條線路是必經之路線爲侍郎湖之上游進入湖區。沿途新農村建設，村容村貌煥然一新，觀光農業園區景，農家至樂賞花品莓。

青年時，我去侍郎湖畔，除非從山莊承包地往家裏運糧食才走此線路，平時我很少走此大道，因爲從這條線路到侍郎湖畔約四十公里，我家到縣城十七公里，距離侍郎湖二十三公里，若走我經常走的羊腸小道，雖然步行崎嶇翻山越嶺，卻別是一道風景。從底店北頭下溝坡，過來家溝河，此條河流也是侍郎湖支流，它從侍郎湖傳說“遷湖移水”傳說的侍郎湖舊址來家溝，也就是侍郎湖的東面流出，途經斜坪，底店溝，小車，永平，閆家河，最後和侍郎湖流合爲一處，進入了李家川水庫，再從李家川注入涇河。翻越這架溝，爬上山坡便是北村，北村和牛堡子村原是兩個小村，後來合村爲牛北村，步行過北村，從北村東南坡下山，就走進了侍郎湖下游，下游遠看湖區，卻別是一道風景，別有一番趣味。

記憶中的立夏，溝壑山地播種結束，農事忙着除草拔苗，此時候彬州田野，麥田碧野千里，麥子枝幹正在拔節，油菜花開已經尾聲，開始掛角收頂，妁藥、牡丹、月季、早霞、晚霞四季花卉正在靜香爭豔，朵朵逼人耳目。從下游遠望侍郎湖，四面環山，一溪水自東向西浣花溪徑，悠然而去。湖的東面步灣山森林茂密，鬱鬱蔥蔥，麋鹿出沒，野豬常現，三座山峯自北向南，依次排開環繞湖邊，洋槐松柏蒼翠倒影，雖無茂林修竹之景，卻有牛羊成羣、百鳥歡鳴之盛。侍郎湖下游剛出湖畔，橫擋小山兩座，牛堡的妙樑和米家寺的背後林，兩山夾持，湖的下游土地肥沃，全是長玉米的壯地，湖畔良田足頃有餘，當年的我就住北後林小山務農。

立夏後的農田裏，芙蕖菜葉寬脆嫩，拔來一筐，絕不勞神，開水煮燙，清油涼拌，可謂野味一盤；玉米地裏小野蒜隨處可見，食用解饞，清水洗淨，涼拌小蒜，蘸着熱饅頭，辣的過癮，辣出鄉愁的眼淚；此時候正是水芹菜旺長季節，可別說沒告訴你，侍郎湖下游河邊，隨處可見，拔來兩把，摘洗乾淨，切歲拌了面蒸着吃疙瘩悶飯，還是涼拌喝酒，一切隨你，樹林的木耳，到處可摘，摘來淘洗乾淨，隨時可以實用，野草堆裏再找來一窩野雞蛋倒也新鮮，煮熟剝皮，和鵪鶉蛋可有一此高低，如果放長勾釣大魚，侍郎湖的鯉魚草魚，掀翻打魚小船早已傳爲佳話，你別掉以輕心，別總想着吃，忘記了自家身家性命，挑戰成功，美味佳餚都歸你，你可以壓着指頭算算，已經六個小菜，再從湖邊小店來一盤彬州名吃御面，豈不是神仙的日子？

哎，好好一篇散文，硬是讓吃把我的主題給跑偏了，不過仔細的想想，人的一生不爲吃，又何去何從？不吃了就不用幹了，不吃了一生也就歸還一僕黃土。

最愛的還是這個季節的山野，洋槐花四野飄香，漫山遍野，猶如一場梨花雨，沁人心脾；放蜂的蜂蜜農們，更是忙得不亦樂乎，早晨搖完蜜糖，下午又要給蜂仔們蓋新房，新房未搭建完畢，蜂密又該搖糖。更喜歡的還是山野之花，雖然沒頭名頭，卻簇簇堆錦，朵朵飄香，其他就不必細說，你自己慢慢去想象，單說牛槿花吧，牛槿花開了，黃色貴族一樣，灌木叢裏，耀眼光芒。

開花的牛槿，花朵並不大，且帶着嫩刺，不小心摘花，是要扎破手指頭的，牛槿花在枝頭上依次排開，小綠葉，黃花朵，花朵最大也就五六釐米，五飯六個花瓣，花兒只能觀賞，給人一種美好的心情。等牛槿花了開了，鄉親的玉米種完了，牛槿的枝條可以割來編籠框，記得困苦年代，她也好像救過我們的命，那是時候，父親割來牛槿條，編織成框，拉到供銷社的收購店，一個框子兩角五分錢，賣了框的錢，就可以補貼家用，就可以買來油鹽醬醋茶，可以給我交學費。

牛槿條可以編筐窩簍，但是，不是任何人都能幹了此活路，割牛槿條時她就先像小美人，玲瓏小巧可愛卻扎手不服輸，爲了更好更快的割牛槿條，用廢舊布鞋底子栓上繫帶，挽在手上，硬是一首手用鞋底夾持，鐮刀才能割下奪取她的苗條身材，否則你怕刺扎手，你將永遠不會得到她，你也難以將她編成筐，賣成錢換取微弱的生活費用，是啊，仔細再想想，人生任何事情都不容易成功，成功的路上，能有哪一條路是平坦的陽光大道？

牛槿結了果實，確實很甜，水嫩耀眼的紅色牛槿，就是我們鄉下孩子在過去時光的最好吃食，父親進山一趟，帶回來五月的紅色牛槿，別提那種高興勁頭了，吃不了的牛槿，可以總細繩串成串曬乾，當做佛珠玩，或者用它掛在脖子項上，他又成了我們的玩具或者計算機，這樣的計算算數工具你用過嗎？

不說了，大山裏土生土長，就愛大山裏牛津花開的季節美。雖然流年芳華已經不在，然而，我卻依然留戀着家鄉牛槿花開的季節，留戀着立夏的歲月靜好，留戀着侍郎湖畔，留戀跟着父親割牛槿條編框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