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感散文:尋夢的淡淡憂傷
終於有了春天的味道。好像從昨天開始，天就開始有了暖意。氣溫突然變化，我也開始有了睏意。昨天下午睡了一下午，直到晚飯時分纔起來。陪着從日本剛回來的大妹，一起去吃燒烤，結果一點食慾都沒有，燒烤的味道很不錯，但是我就是吃不進去。最近胃口不好，什麼東西都不想吃，似乎和將要到來的春暖花開有些不協調。
今天早晨起來，單位就送來一大堆文件，如果認真去看，恐怕一個上午也會看不完的。所以和平常一樣，按照文書的擬文標準，我也不想發表什麼多餘的意見，只是飛速的畫圈，就這好像也浪費了最少半個小時的光陰。
文件算是看完了，正想去一家學校的建設工地，突然手機鈴聲想起來，一看是縣委大樓裏的電話，所以也不敢怠慢。趕忙去接，結果是一位年輕人打來的。他問我看到通知沒有？我當時還真的有些發懵，這幾天我一直都在，卻沒有看到什麼重要的文件。於是就問是什麼通知。對方回答說，是讓我在電視上的承諾表態。
去年好像我就搞過一次什麼像民衆承諾的電視表態，有什麼效果我不知道，反正做完了也就完結了。沒想到剛過一年，現在又要做承諾。不過一打聽，這次的承諾和上次花樣不一樣。這次是單位包村的承諾，人家說時間只有一分鐘，就說準備給老百姓做點什麼。要說簡單，也夠簡單了。再說只有短短的一分鐘時間，擡擡嘴皮子，也就過去了。
電話裏問我把稿子寫好了沒有？我當時不知道怎樣回答，只有短短的一分鐘，要真寫稿子，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去寫。於是我告訴對方，稿子不用寫了，馬上就可以錄像。於是他說讓我去縣委，正巧我就坐在車上，所以直奔縣委。
也就幾分鐘，我就到了縣委大院，進到院子裏，看見給我打電話的年輕人，倒是很客氣，他說前面還有兩位正在錄，很快的。我知道很快，每人一分鐘，也就十幾分鐘的時間。不過等了十分鐘總算輪到我了。不過我想，路這樣的節目，放在縣委大院總是有些不合適。於是我建議去我們一個正在建設大學校去錄製。他們同意了，選好了地方，不到三百個字的講話，很簡單，也很容易，一次也就過關了。
電視臺的人錄完要走，可我想既然到了學校，也就順便去看看。於是我讓車先送人家走。我上了學校的辦公樓。來到校長辦公室，好傢伙，人還不少。大家一看我來了，很是熱情。不過熱情完了，我知道痛苦的事情也就跟着來了。校長給我說，現在學校的建設到了關鍵的時候，資金是個大問題。我知道，現在要有一千多萬的工程進行招標，可我手裏幾乎沒有多少錢。沒錢幹事真是比沒結婚生孩子還難。
可是事情還得做，畢竟今年秋季好擴招，到時候幾千學生來上學，沒有吃住是不行的。再說了，今年的高考考場也設在了這裏，現在課桌板凳還沒有，監控也沒有安裝。這些東西，動一動都需要鈔票。我坐在那裏，身邊圍了一圈的人，他們都是建設者，從去年開始，一直都是在忍受着壓力，負重幫我們建設。但我知道，事情最後總的有結果，如今不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而是要讓男人生孩子。
和大家交流了一陣子，最後我的結果連我自己聽了都傷心。可是不這樣講，有沒有辦法。我讓大家在克服困難，說不定那一天國家政策有變化，一切都會好轉的。讓大家把希望留在夢裏，至少現在還能睡得着覺。和大家待了一個多小時，我不知不覺的有些累了。走出學校，一看時間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可是胃裏覺得滿滿的，還是一點食慾也沒有。不過我知道，不爲別的，爲了明天還能上班，我必須吃飯。
就在這時，一位朋友打電話來，說要和我一起吃飯。說來也怪有意思的。在縣裏，很多人知道他是我的弟子，這次人事變動他也弄了個局長。只是沒想到他去的地方正是我當時待了九年的地方。很有意思，人說山不轉水轉。他去了新單位已經有兩天了，這兩天我沒敢打擾他，沒想到中午他要和我一起吃飯。反正我也是要吃飯的，所以就答應了，同時告訴他把我過去的部下都叫上，大家一起熱鬧熱鬧。
定好了地方，很快大家都到齊了。吃飯的時候很開心，大家好就沒見面了，見面顯得很親切。最後還喝了點紅酒，凡一直吃到快兩點的時候，只是有人還是事情要做，所以大家才散席。散席的時候，朋友突然問我下午有什麼事情？我說還不知道，只是現在有些困了，想回家睡覺。大告訴我，說有一個好地方是休閒的妙處，他幾年前去過，很有點世外桃源的味道。問我有沒有興趣。
我當時一聽還真來了精神。我怎麼不知道縣上還有這麼一個地方。他說其實這地方我知道的，是我們縣上盛產大蒜的地方。這裏的紅皮大蒜很有名氣。我當時就答應。不過我的先睡覺，最近到了這個時候就是想睡覺，一刻也不能耽誤。我們約好下午四點出發。回到家，我倒在牀上，很快就睡着了。等展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三點四十分了。
起牀洗臉，喝藥抽菸。剛四點，車子就已經在樓下等我了。我背上相機，既然朋友說有世外桃源的境界，我也好展現一回自己的攝影技術。自從到了這個單位，我的許多愛好都不能去發揮了。照相機也已經好久沒有打開過了。盡然決定今天下午什麼都不做，專門去尋夢，也就得有點尋夢的意思。
出門我就關了手機，因爲要去世外桃源，那裏可是需要清靜的，如果像平日裏，我的手機不停地叫喚，那可真的會大煞風景。約上朋友，還有我的一位老部下。正好出發，司機的手機想起來了。我心裏還就有點發毛，果然是找我的。是新建學校的總務主任，說是有個幾個項目準備招標，我是法人，需要簽字。人家已經等着呢。看來我不想簽字也不行了。於是我讓把車停在馬路邊等，讓他們過來。
等了十分鐘，他們來了，拿着厚厚一摞文本，我一看就問怎麼會這麼多呢。來人顯得不好意思，說這是人家規定的文本，每一個是六份，沒有辦法。既然是規定，只能照辦了。因爲當今社會，什麼都不怕，唯獨就是怕規定。就和我今天早晨錄像一樣，按說一分鐘沒多大意思，可既然人家規定了，我就得去做，沒什麼道理可講，其實細細想想，也不許去講什麼道理。
我一口氣簽了幾十個本子，最後總算簽完了。說好是四點出發，可現在已經四點半了。辦完了業務，我們趕快出發。好在出縣城的一段路很不錯，至少都是柏油馬路。走了大約十幾公里，朋友告訴我，快要走土路了，當時我還想，既然是世外桃源，有點土路也是正常的。然而我萬萬沒有想到土路會是那麼個樣子。
當時真的是可憐了我的車子。稍不小心，車子的肚子就會狠狠的被凹凸不平的路面給親吻住。每親吻一次，我的心就收緊一回。我真心疼，我也在想，盡然是如此美妙的'地方，怎麼會是這樣的路徑呢。朋友大概感覺出來我在心疼自己的車子，於是有意開始緩解車裏緊張的氣氛。他告訴我，說前邊不遠就開始有景緻了。
我問什麼景緻？朋友說，前面有個小壺口。我當時一聽還真的有些興趣。沒想到我們的洛河會有這樣的景緻。既然是壺口，我自然就想到了瀑布，當然了，我也知道肯定是不能和黃河上的壺口瀑布相提並論的。朋友說不遠，我也就開始期待。最後終於到了景點，當時我一看，心想大家也真敢說。不要說瀑布了，讓我看最多也就是水流湍急了一些。這也算是小壺口。
朋友看我似乎興趣不大，接着又說，家鄉八景之一的石鼓石羅震破天就在這裏。這下我還真的有了興趣。因爲家鄉八景我都能背過，只是一直沒有機會把它們領略一回。今天看來車子讓土路親吻還是值得的。自從離開柏油大路，這段路聽說只有幾公里，可沒想到走了半個小時還沒有到目的地。最後由於前面路況實在不好，我的車子不能再走了。可是爲了那故鄉八景之一，我決定徒步前往。
最近天旱，路上都是浮土，一腳踩下去，有時候連腳面都看不見了。我不過我想，既然來了，也就不能顧忌什麼。走在一邊是山，一邊是河水的小路上，既然我揹着相機，既然天還沒有黑下來，我也就儘量的發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一路走，一路照。這樣還好，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朋友說的飛泉寺。
一看真有上當的感覺，有一個小塔，很難說它就是寶塔。最多不到四米的樣子，下半截好像還是今人用現代的工藝進行了加固，周圍都是荒山野草，沒有任何能讓人憑弔的古蹟，更不要說去尋找歷史的痕跡了。我問朋友，難道這就是我們常說的飛泉寺？朋友說是呀，這裏很有名的，前幾年好像還有那個地方的佛教組織準備重建這裏呢。我問那怎麼沒有來？朋友一攤手，做了個無可奈何的手勢，說他也不知道。我想他也就是不知道，要知道還成了怪事呢。
朋友說前面不遠就是村莊，這裏的村子叫南紀莊，當年他來的時候感覺很有些歷史的味道，說不定這裏還有點什麼歷史的故事呢。既然來了，那就再走幾步去看看。不過說心裏話，這時候我已經開始後悔了，也開始心疼我的車子。走了不到三百米，果然看到一個村莊，不過眼前的村莊讓我一時間真的弄不明白，這裏的世外桃源是怎麼得來的。
爲了對得起自己，我反正是一路走，一路照着像，反正就是我的水平，我對每一個進入眼簾的景色的理解，不停地拍攝。我知道，今天想說享受世外桃源的美意看來是沒有多少希望了。走進村子，幾乎沒有人。不過就在村口，我發現了一所已經被廢棄的學校，大概是職業的緣故，我對這裏倒還有了興趣。儘管學校已經有些給人殘垣斷壁的感覺，有些讓人傷感的味道，可是我想這裏畢竟還有過學校，有過孩子，有過對未來的憧憬。
空空的村莊，許多院子已經給人留下敗落的印象。就在這時，有一位老人走過來，看樣子是村裏人。既然來了，我想總的問點什麼回去，要不然後悔也都沒有基礎。我問老人村子現在還有多少人。老人告訴我說只有六位老人了，其他的人已經搬到山上邊去了。我問他們怎麼不一起去，老人笑笑說，祖祖輩輩都在這裏，習慣了，去哪裏都不舒服。
我問老人如今這裏還種大蒜嗎？因爲這裏的大蒜在我很小的時候都知道它的名氣。老人說沒人種了，沒有效益，也太辛苦。再說了，現在也沒人管。村子裏就留下我們幾位老人，就是捨不得走。
我說這地方怎麼沒人來開發呢。其實這地方有山有水，還正想朋友說的，我從那些古老的門樓子上能夠感受出來，這裏也曾是很興旺發達的。老人笑笑說，地方是好地方，只是老人說到這裏似乎警覺起來，問我是哪裏來的，是幹什麼的？我趕緊說是來玩的，是來看飛泉寺和石鼓石羅震破天的。
老人笑聲大了，說我真天真，一看就是城裏人，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一點也不知道鄉下的情況。看來老人對我有戒心，什麼都不願意跟我說了。望着老人遠去的背影，朋友喊着問，山間的那眼山泉現在哪裏？
老人沒回頭說了一句，就在村子後邊的山坡上，現在已經不流進村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