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作文中心 > 散文 > 夜的天堂散文

夜的天堂散文

推薦人: 來源: 閱讀: 2.31W 次

在雨聲的包圍中,四面八方,六合上下,讓我進入溼淋淋的寧靜,體味一種猶如冥冥交感的對話,感應着雨夜的淋漓,走向對於天堂的追求。我虛廓、潮溼、寧靜、亢奮地徜徉在某個黃昏,也徘徊在某個早晨,從而看見黑夜的天堂與白日的地獄。我虛明地留戀於昔日的回憶,也繼續着當下的目前,發現自己的缺陷與別人的完美。那些完美,更多的是一種誘惑,它會誘你墮落,也會引你上進。如果你是貪圖享樂的,請在接受誘惑中墮落。如果你是追求更美的,請在奮發中追求昇華。因此,咎由自取,是最通用的人事總結!

夜的天堂散文

我們本來並不屬於這個世界。但是,我們來了,爲了生活,我們激活了世界。這個世界,多元……複雜。它有了社會,有了文明,再在社會與文明中衝突。衝突着原始與平等的嚮往,衝突着對現實的不滿。我看見已經過去了的那個年代,不可一世的,紅得到處流血!殘酷!也看見正在進行的年代,貓貓鼠鼠,神神鬼鬼,充滿混亂!

人生原是一場苦難。從血淚揮灑、裂腹剪臍中來,至牀畔咽悲、親人不捨中去。若無承受血與肉的苦痛之心,也就不會有真正的快樂可得。於是,血肉與黑夜白日,混成一塊,混成反差強烈但扭合爲一塊的太極圖。更多的明目張膽的黑暗正在展開,但它卻是那麼的畫皮豔麗、充滿性感!一切都在鋪天蓋地的娛樂中……愚人、騙人、蒙人、坑人。權貴財勢的傾軋的背景,是金錢美女和頤指氣使的“唯我獨尊”!

爲只爲意識在物質中的逗留,爲只爲時光分分秒秒不停留!如果你不曾娛樂,你不會被愚弄。如果你不曾幸福,你不會有痛苦。然而,更多的你我,娛愚着苦樂!

約我一夜,戀你一世。我不在別處,我一直都在這裏!自從我發現你,我就守在這裏!這世上有一種發呆,叫做守候。那確實是在守候,我在發呆中守候!如果夜不夠深,就讓明天繼續。因爲,今天過後是明天。今天必將過去,明天必將來臨。如果夜不夠淺,那就該反思白日是否太深太重太亂!

在酒液衝入酒杯時的混亂之後,從舌尖開始,灌入喉嚨、肚子。從眼角開啓,映入心靈、大腦。夜的默認以及寂穆,猶如世界在涅槃中進入自我,醍醐灌頂似地被燈光打開性靈。於是,放逐了竄動於暗波中的慾望之河,也放縱了靜靜悄悄的對於時間之流的遊移。淌過白晝,淌入黑夜。我喝了酒,再喝咖啡。子夜十一點鐘,肚子空空。卻已不想吃什麼。有得喝,也就差不多了。

吃是屬於白晝的,夜宵屬於大街上的買賣。我在靈魂中建造街市,怠慢了吃飯、睡覺。喝,液體的,流動的,冒着熱汽。提神,再提神。睡覺,雖然是身體的休息,但近似於心靈的死亡。

柔軟的寂靜,堅強的不可捉摸。一切可以捉摸的白晝,在時光中被黑夜軟化,化爲回憶。當我不曾設想,無奈的明天會是什麼樣的人來人往?夕陽、殘霞害怕被陰天、霾雲埋葬。當我無可預測,將來的前路會是什麼樣的寒來暑往?宿舍、食堂總是被枕頭、飯碗麻木!

白晝是眼睛中的條條框框,黑夜是心地裏的無法無天。我夜復一夜,放縱思想。

有一種雕像般的反觀,發現自己的坐着,猶如徹底的陌生,在無何有之鄉,搜索前生後世的消息。我以及現在,對着過去未來的分際,一遍,又一遍,發呆。靜……坐。或許,只是爲了仔細看清自己。或許,也爲了看看自己最初的開始與最終的結束,是什麼樣的不變與隨緣?

筆尖,拈動流年。書桌,挨着牀鋪。宿舍,就是工作室。城市,高樓,擁擠的期許,包括鱗次櫛比、雜亂無章的縱橫。自由的.靈魂,除了遙望遠方,就是在狹窄聳峙的空間逐漸萎縮。

夏的暴曬暴雨之間,看見原野中的閃電,電光火石的一剎那,在烏雲濤天的背景中,等待陣雨過後彩虹的幻現。瞬間瑰麗,驚魂懾魄。雷聲的震耳欲聾,也就有點不覺得了。

驟雨敲窗,一下子就是漫天蔽野,夜的彷彿,在雨霧中淪陷了世界。一陣陣紛飛濺灑,淚,或者心如水晶,卻都是雨落忘川,流作忘情水。

滑過許多邂逅,車輪圓轉。溪、山、原野、鄉村,回到城市,不停地給心靈、眼睛兜着圈子。下一站逗留,會在哪裏?下一次相逢,又會是誰?下一首插曲,向誰聆聽?

在已經確定的瞬間,界定的場域,夜與野,一起合作。靜而冷的月光,照見荒漠般的山坡、巖崖。草木在光華中猶如霧淞。眼界中的悽寂,彷彿是在隱瞞月色下的真相,等待某種進入和打動,就像一座空亭,更像一所房屋,銜接逶迤蒼白的山路。流浪者在想象之外,寄天地如逆旅,借晝夜以過往。不停地放逐再放逐,會在何時倚亭看月?猶如聽見深谷魈鳴,抑或是空山鳥語。意象之上的空泛,駁不開幽幽的夜。那些月光,只是塗料似的淺灰色而已!

接近於抽象的,披頭散髮的運動,說服四肢共同賣力。赤裸本來的軀體,獸一般,爬行,在叢林。大樹斜橫,枝葉如雲。可以不必的衣服,掛起許多文明,扮演出叢林裏的嘲笑。煙幕似的黑暗,刺激着爬行中的摸索。

對於解脫的奢望,使原始成爲莫大的嚮往。於是,在進化中,在發展中,牽掛、複雜、擠壓、反抗、無奈、憤怒。其實,卻是一無所有對世間萬有的懷疑!一無所能對萬能密鑰的迷信。耳際冥響起一種竭斯底裏的吶喊,或許那就是怒髮衝冠般的長嘯。企求解脫的,在束縛中發作的聲音。

那麼,我們能夠脫出任何束縛嗎?答案是肯定的:不能。生命被肉體束縛,人生被現實束縛,原始人被食物束縛,農耕社會被土地束縛,城邦文明在重重束縛之中積累着更多的垃圾和罪惡,卻將不夜之光點撥得極其誘惑。人人都會在心中有着幽冷的夜與野,或如荒山或似叢林。而我們,登上荒山或進入叢林,該穿越而過,從而旁觀或回顧?還是置身於中,不再出來?

束縛、解脫,進去、出來,生命、現象,自我、思想,誰是誰?我是我!

妄心易作,真性難修!怕只怕,一個漫不經心的隨波逐流,進入紅塵濁浪,沉淪不拔,萬劫不復!隔岸觀火或者臨流攬波,月明溪山傍着城市不夜。一種喧囂,萬般繁忙。誰與誰的營營碌碌?扯碎了寧靜的休息,搗亂了安詳的遊走。

拉開窗簾,燈火萬家,始終屬於憑高時的視野。獨自對待的惰性、慣性,隨着鏡子、影子的頻頻顧盼,棄置了情慾與性。

在時光的背影中,從流年到筆尖。我,依然如我!

二零一二年四月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