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聽自然的聲音散文

聽雨就象聆聽自己的心跳、自己的呼吸。讀你就象讀雨霧裏的蒲公英，影綽迷迷離。有一種最嫵媚的意境那是感受田園的溫馨瀰漫的晚風，有一種最美麗的心情，那是行走在田園阡陌，看那充滿蓬勃生機綠色爲背景的曠野風景。我們的祖先，那走出原始森林的祖先，也從未曾放棄對土地曠野的眷戀，他們那種尋根溯源的心態始終維繫迷戀着這無華樸素單純黑白色彩的田園。是的，那華而不實的都市，那不夜的城池，在這真摯的色彩下，顯得多麼蒼白浮躁和無力。我們怎能在生命與靈魂的求索中迷亂了心性、迷亂了自己，生命就這麼一個載體，它樸實無華而美麗。請不要讓那些奢侈的慾望與浮華遮掩了我們自己。聆聽雨聲，如同聆聽自己的心跳、自己的呼吸，這是一種返樸歸真，最最順其自然，隨遇而安的心緒。在靜諡的聆聽中我們彷彿回到了自然的心胸，找到了真的自己、純的自己、善的自己、美的自己。

一、田園詩般的溫暖

秋天，夜總是慢慢變長。天剛剛朦朦亮，就不在不知不覺懵懂中醒來。而眼睛卻是微閉着，外面天是灰濛濛的，就證明這夜還沒有完全終結。耳邊響起了音樂般的聲音，如在飄渺的仙境聖地，聆聽與世隔絕的天籟之音，將身心墜於高高浩渺的天際。那是歌、那是舞。那是音樂節拍，那是舞的旋律。那沌淨的小雨滴落拋灑向何方？是屋頂、屋檐，是與那墨綠顏色的樹葉，嫵媚地碰撞，在天與地之間美麗地停留，既使是流失的那一瞬那麼有帶有磁性的聲響，它不會過久地停留。落到地上，當那沉默的聲響過後，瞬間就被那乾涸的土地吮吸怠盡。秋雨連綿，造就了這天地間天籟般傳奇的聲韻。當你用文字將細節敘述，那就是溫溫的詩詞小語，若是將圖形描繪下來，這儼然是一幅畫中有詩的意境水墨。

許，這種天籟之聲的絕美旋律，他聽不到，更聽不懂。

他的耳朵在幼稚孩童期早已喪失的聆聽的功能。但不是絕對的聾，聽力只有微乎其微，須靠在他耳畔大聲喧譁，他方能聽到聲響。他並非聾啞，他的話語只是有些低沉、有些沉悶、有些沙啞。

白日裏，他見了我總是頑皮可愛地笑笑：小雨，你又去哪裏？

我知道，他聽不到我的說話，就用手勢傳達。朝那村外曠野處指指。他就知道，哦，是去那河畔垂釣，或去那田野處踏青。他點點頭、擺擺手，悠悠低着頭、揹着手遠去了。

他沒有聽力，對於這衚衕裏的孩子，他大都不知道名字。據說，我出生那天，天上正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所以，在他的精神世界，在他的心靈空間我的名字就以那種天然自然現象命名。

其實這名字，我覺得也很嫵媚。彷彿也是這蹉跎歲月給自己留下的印記，讓我記住的了關於雨的印象。是的，雨是溫柔的，那連綿的秋雨，潤物細無聲地悄悄地飄灑，如若不是你長途跋涉，它就不會濡溼你的髮絲與臉頰，它根本就沒有這種意圖去闖入你的生活，你的生命世界，你的精神空間，它也無意驚擾；是的，雨是沌淨的，它本來就超越了世俗的紛擾與紛爭，但它一次次的造訪或許是對人間懷有眷戀與好奇，它也想看看在這曾經的世俗，但它卻不會被那些紛擾與塵埃所沾染；雨是美麗的，它每每的觸及那都是天然的天造地設的.旋律，它每每的既使是灑落於廣闊的大地，那也是一種潤澤，一種親親的愛撫與慰藉。那飄灑在水面泛起的漣漪是它最偉大最嫵媚的作品，它裝點了這空白的視線，它也將這世界點綴得滿滿美美。

二、我的小桃樹

那片新新綠綠亮澤如翡翠的亮點則是一棵小桃樹。我的小桃樹。

在新雨的盪滌與濯洗下更加鬱鬱蔥蔥更加是蓬勃生機。淋浴着這自然的雨，是的，冬天剛過，春的訊息將至那當兒，那黃黃嫩嫩的葉子還未曾露出，而它那含苞欲放粉紅色的花蕾已經綴滿枝頭。每一朵鮮花裏都是一顆小小的桃子，在那裏幽幽地靜着，在那裏高傲地綴着。

春天裏，它獨自生長在曠裏的一片荒草叢中，一片貧瘠的鹽鹼地裏，瘦弱憔悴，象一棵草兒一樣荒在那裏，長在那裏與閒雲野鶴爲伴，與荒草野枝無異。就將它悄悄地細細謹慎地移植，帶着那許多的根系，帶着那一坨原始的泥土，把它栽在那花園的正中，無論是精心照料，還是細心呵護，而它卻是葉子變得枯黃，漸漸落下一層，只剩下那光禿禿的樹枝，楚楚生憐，也讓人多生惆悵與悽惶。

難道說這善意的舉動是一個錯誤嗎？難道說這也是一個美麗的錯誤。你生長在荒涼與貧瘠中，想把你移植到那溫暖肥沃的花園精心照料。許是水土不肥，許是根系鬆動。你在新的環境裏卻是喪失和這種生存的本能。那麼無力地悄悄地將自己的生命就這樣逝去與隱匿。有時一種善意往往會悄潛移默化地轉變成爲一種罪過。雖是無心，卻是這樣給心靈矇蔽上一層灰色的格調。在靈魂深處無法躲避，愛憐也無法觸及。

在我看着它憔悴狼狽的樣子黯然傷神、傷心落淚的時候，奇蹟出現了。它那剛剛落去的葉子的節點，卻是重新又冒出了那細細嫩嫩的小芽兒，不幾天又長出新新綠綠點綴鑲嵌得滿樹滿枝。

也就在今年的春天，那滿樹的桃花旖旎。瀰漫飄灑的香氣飄出院落、漾出小巷，在整個天宇裏迷迷離離。

而此刻，它卻是靜立在那裏，在這秋雨的沐浴與盪滌之中更是玉樹臨風亭亭玉立。

我的小桃樹。你不怕遷移、不怕這無情的風雨。在一個夢裏我夢到自己，也變成了一棵小桃樹，無論是在陽光下、還是在風雨裏都是那樣的卓而不羣，卓然獨立。

我的小桃樹，也許就是我精神的圖騰，也許就是我心靈的宗教，是我的生命之樹！

三、力量的震撼

花園旁邊，葡萄架下，幾隻幸福的小鴨子圍攏在一處，靜靜地伏在那裏，休憩在那裏。一改白日裏的聒噪與吵鬧，既使有風吹過，有雨滴落，它們彷彿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外界的紛擾與自己無關，外界的風雨又奈我何。

生物鐘是它們生命的本能，是行爲的本能。白天裏，那方小小的院落是無法將它們容置，它們可以四處走、到處瞧瞧。在那古運河裏遊個小泳，到那曠野裏中尋覓只小蟲，那玉米地彷彿是稈杆組合搭建成的綠色森林，人走進去，幾步遠就會被淹沒，這小鴨子走進去，卻可以辨知裏面的方向，不知它們有什麼神奇的地方。是的，它們沒有人類使用的司南，無論走得多遠，卻能夠，輕鬆地走進去，且能夠輕鬆地走回來，排着那整齊的隊伍，搖搖擺擺如同自然的舞蹈，那嘴裏發出的聲音，彷彿是原始的毫無音韻節奏的古歌。它們在那玉米森林深處，不知走了多遠，但每當中午時分午飯時間，卻又如期而歸。從那曠野深處走回，遊過小河，穿越阡陌，走進簡約有而古樸的村落。走進那方幽幽清靜的庭院。吵鬧着忙碌着將那食物爭搶。

許是走進田野深處，吃到了有毒的食物，一隻小鴨子就躺在那裏懨懨一息、一動不動。看那楚楚可憐的樣子，便生憐憫之心將它輕輕托起，放置在一片空地。給它做起簡單古老原始般的手術。而它的夥伴卻以爲是我要傷害它，一起跑過來，向我圍攏，拯救自己的夥伴，向我挑釁，擺出一種與我決一死戰架勢。我被它們的這種不可思議的行爲嚇懵了，一隻小小的生靈，站在人的面前是那樣的渺小那樣的孱弱，而它們這種勇敢的行爲確實把我震撼。讓我肅然起敬，讓我欽佩不已。

此刻，它們都靜靜伏在那裏，一動不動，任憑那雨點兒滴落，任憑那風兒吹拂，它們依然，在這冰冷中，在這風雨裏，它們在那葡萄架下安然地伏在那裏，心靜如水，安然若佛。那隻動過手術的小鴨子已經恢復了健康。溫溫地偎依在那裏，暖暖地簇擁在一起。

結語：

哦，我的田園，我的田園詩般童話，它散發着脈脈溫情、一襲柔柔的溫暖。無論是身處何地，何等境遇，它都會讓我心靜如水、樂觀達然。無論是在浮躁的都市，還是寂寥荒涼的偏遠，那種記憶裏的童話總是在心靈深處演繹。是的，無論歲月滄桑如何變遷、世事風雲如何變幻，我們要做真的自己、要做純的自己、要做善的自己。那是一襲溫暖的田園晚風，讓我們陶醉，讓我們樂而忘返。那種樸實的質地，是我們真實安諡最最美好的心靈家園。

2012/01/22

作於雅思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