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散文

中午無事，站在屋檐下數着馬路上過往的車輛。突然，耳邊傳來了稚嫩甜甜地喊聲：“叔叔”！這喊聲像銀鈴般笑聲一樣從我的聽覺裏滲入到心窩子裏，甜酥酥地順着血液流遍全身，美美地陶醉在天真純美的童聲裏。順聲擡頭望去，原來是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小小白嫩的臉正綻放如朝陽一樣紅彤彤的笑，一雙小眼睛如小燕子的眼睛一樣忽閃忽閃滴溜溜的轉，前額留着一綹劉海短髮，更顯聰明伶俐，乖巧漂亮，逗人喜愛。

小女孩如此禮貌，尊我爲叔叔，想都沒想順口回答她說：什麼時候回來的？當話一出口，又覺得十分的不妥。小女孩原本就不是這裏的，她無需回這裏，只因她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由於種種的原因，寄居在一位女性的老師的家裏。

記得春節裏在家第一次見到小女孩，她像小燕子一樣輕輕地走進來。因她還是個孩子，又不認識，我自然就沒跟她打招呼，自顧觀賞電視。卻意想不到小女孩竟然像喜鵲一樣嘰喳的歌唱般喊我：“叔叔，新年好！”我始料未及新年裏小女孩的祝福，我也祝福着小女兒在新年裏快樂，天天幸福！

原來小女孩是鄰居嫂子的侄女。

鄰居嫂子就只有一個弟弟。可弟弟不負正業，在社會上混，至今沒有一個固定的住所，正常的家庭。他的第一任妻子，就是小女孩的媽媽，可能是看不慣他整日在社會上游蕩，職業沒職業，鈔票沒鈔票，這樣一輩子是受窮的命，還要擔驚受怕，時時提防警察。所以當他被抓走，判了幾年的監牢，小女孩的媽媽就悄悄離去了。可憐的小女孩跟着七十多歲的奶奶相依爲命。

然而當他刑滿釋放後，仍不知悔解，依然在社會上混。也許是母親身體一日日衰弱，有點不能自理了，也就不能照顧小女孩。於是他在無奈之下把女兒接到身邊。這原本是一件好事，有他親自撫養和培養着女兒，讓失去母愛的女兒，在他溫暖的懷抱裏，像小草享受着陽光的哺育一樣盡情的享受着父愛如山，無憂無慮快樂的成長。只可惜他太不負責任了，給不了女兒的愛，不配做一個父親。

也許這就是社會上“混混”的“優點”，他連女兒的責任都負不起，竟然又找了一個女人，重新組成一個所謂的家庭。其實這也並沒什麼不好，作爲那個女人既然嫁給了他，做了小女孩的後媽，就應該負起當媽的責任。可這女人心不好，認爲小女孩不是她生的，除了不管小女兒，還經常以小女孩爲由頭，與他吵鬧。要說這也不是什麼難事，與她分了，好好地撫養自己的女孩，不就結了。可他做不到，沒有一個當父親的心，優柔寡斷唯唯諾諾的求全。竟然在年末，託一個回家過年的朋友，把自己的女兒帶回來，送往姐姐家裏，也就是我鄰居嫂子。

按說他的姐姐應責無旁貸的好好撫養着唯一的侄女。

也許是某種原因，也許是家裏的.條件不允許。此刻的小女孩像皮球一樣被至親至愛的人踢來踢去！她的父親奈何不了把她送到姐姐家裏，希望姐姐替他帶着；而他的姐姐卻不想在家裏帶侄女，過完年後，仍準備將她送回去。這麼一個漂亮的小女孩，卻成了他們之間的累贅，幸虧小女孩年幼，要不傷心成啥樣。

由於我的侄女與小女兒一樣大，又是隔壁鄰居，一來二去，小女孩就與我的侄女成爲要好的夥伴。孩子是快樂的，從不擔心生活裏的苦痛，亦如自由飛翔的鴿子，用不着擔心它今日的午餐還沒有着落。看着小女孩與我侄女盡情的嬉鬧，我也爲她們高興。

小女孩與我的侄女年齡一樣大，但她的個子比我的侄女矮了那麼一點點，可她的手比我的侄女巧。見她們在一起玩耍芭比娃娃，特意找來針、線、布、剪刀，像設計師一樣，有模有樣的爲芭比娃娃化妝。她們的認真勁，似乎勝過真正的設計師。她們靈巧的小手爲芭比娃娃在頭上紮起無數條細細金黃色的小辮子，像她們的媽媽爲她們紮起漂亮的小辮子一樣。芭比娃娃的辮子紮好了，她們就拿着那塊布量身製作，爲芭比娃娃縫製各式各樣的衣服。時而把芭比娃娃打扮成一個步入婚姻殿堂漂亮的新娘，時而把芭比娃娃打扮成摩登女郎，時而把芭比娃娃打扮成老實巴交的村姑?

當她們玩膩了芭比娃娃，就從家裏找些吃的，蘋果、瓜子、糖果等等，邊吃邊像蜜蜂一樣嗡嗡的說着悄悄話，吃過後，兩人拿起家裏的拖布，把地板拖得一塵不染。還是女孩子好，勤快，愛乾淨，不像男孩子邋遢，只圖好玩貪吃，哪裏還會拿着拖布拖地板。

春節後，我仍舊回到我的住地，對小女孩的去處忘得一乾二淨。

我離學校很近，在一次意想不到的遇到了小女孩，她還是那樣的天真、漂亮、開心，見我就如小鳥雀一樣歡呼着“叔叔”。我像是從心裏涌出一抹憂傷，但還是微笑着。我明白小女孩是被她的姑姑送到老師家裏全託，小女兒的父親給老師一定的酬金。他就這樣撫養自己的女兒，不知沒有母愛缺失父愛缺失親情的小女孩，今後長成怎樣？我不敢去想，因爲我也幫不到小女孩。

一個學期很快的就過去了，可能是小女孩的父親想她了，又親自把小女孩接走。我還以爲小女孩又可以回到她父親的身邊，享受着父親的愛快樂的生活着，我還在心裏爲她祝福。

可能是又要開學了，小女孩的父親依舊把她送到老師這裏全託。

當她那聲甜甜地“叔叔”，我卻無法高興起來，心裏只有陳陳的痛。也許我和小女兒有着相似之處，那就是我還在襁褓裏，媽媽離我去了天國，從小我就沒有着母愛，與小女孩一樣。但我比小女孩要幸運，因爲我有奶奶呵護着，我有父親呵護着，我有叔父嬸嬸們呵護着，我有姑姑姑父們呵護着，儘管有這麼多親人呵護我，依然不能替代母愛。

小女孩與我同病相憐，她現在經歷的和未經歷的及正在經歷的孤獨，正是我一滴滴煎熬過來的，深知其中的悲痛。所以我對小女孩在內心有着同情的愛護，心想要是她能是我的女兒，我才捨不得把她送到別人的身邊，那幾張爛鈔票無法與親情比擬。也許這是小女孩的悲哀，幸好小女兒活潑、快樂、開朗，並無一絲的自卑和內向。

我祝福着小女孩，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永遠快樂幸福！

落筆於2013-8-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