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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小唐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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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導”的媽媽不慎摔了一跤,導致右腳股骨骨折。經住院治療,進行了一些應急處理,其它的問題基本解決,剩下的就是股骨的癒合了。老人家88歲,醫生說不適宜手術,建議採取保守療法,出院回家慢慢調養。由於老人家臥牀動彈不得,我們決定請個保姆在家護理媽媽。

保姆小唐散文

下午,“領導”從家政公司打來電話,說已經請了個保姆,是隔壁芷江農村人,50多歲,之前做過保姆,在深圳餐館打過工。過了個多小時,“領導”和內弟媳帶着保姆回來了。“領導”指着跟在後面的中年婦女說:“她就是唐阿姨,是來我們家爲媽媽做護理的。”

來人朝我們笑笑,算是打招呼。

她面容端正,臉色黝黑,束於腦後少有光澤的長髮裏,擠出了些許銀絲,歲月在她臉上刻下了幾道淺淺的皺紋。一米六左右的個子,看起來健康、精神、結實。她把隨身的一個裝着她個人用品的大行旅包放在牆邊,在廳裏的餐桌邊坐下,有些靦腆地說:“要不是遇到你們,我還不知道今晚上哪去住呢。”

“領導”向我解釋說:“在家政公司遇到唐阿姨,我們說明了我們家的情況和基本要求,唐阿姨說願意到我們家來做護理,並向我們簡單介紹了她的情況,於是我們決定聘用她。本來想過兩天媽媽出院後讓她再來,她說她今天剛從鄉下家裏出來,在城裏也沒有熟人,沒有地方可去。我說,這沒關係,同意她今天就住到我們家來。她馬上說:‘老人家出院前這兩天我不要工錢。’”

我連忙說:“那好,歡迎,歡迎!這也算巧遇吧,說明我們有緣啊,反正媽媽過兩天就要出院了。”

“領導”將唐阿姨安頓到媽媽的房間裏。媽媽的牀邊,鋪有一個沙發式活動單人牀,那就是爲保姆準備的。唐阿姨將她的包放到沙發牀上,看到旁邊有個拖把,那是我剛纔拖地板順手放在牆邊的,她操起拖把就要拖地板。我連忙叫她不要急,先休息休息,她說“沒事、沒事”,就熟練地幹起活來。我心裏想:這保姆幹活還真是主動、麻利。

“唐阿姨,我們都比你年紀大,以後就叫你小唐了。”

“好,好!”她反應倒快,乾脆地說:“那我就叫你們大哥、大姐啦。”

第二天,我們去醫院看護媽媽,小唐也要跟着去。她說:“我先去認識認識老人家,也順便到醫院熟悉一下具體的護理。”

在醫院,我們請了一個李姓阿姨在護理媽媽。小唐到了醫院,主動給李阿姨當下手,問這問那,打掃衛生、給媽媽按摩、翻身、喂藥,什麼事情只要能插得上手她就幹什麼。這倒讓李阿姨空閒得有些不好意思。

媽媽出院回到了家裏,護理媽媽的事情主要就落到了小唐身上。有了在醫院兩天的“實習”,加之做過護理老人的事情,她顯得輕車熟路。最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媽媽有些便祕,她竟然用手幫媽媽去摳。這是一般的保姆做不到、也不願意做的。對此,她卻顯得很平常,說:“這沒什麼,在家幹家活時,經常還要和大糞打交道呢。”

幾天以後,也許是慢慢熟悉了的緣故,不太愛說話的小唐,話也慢慢地多了起來。她說她家住在芷江一個偏僻的小山村,家境比較貧窮,兩個小孩已經三十來歲了,都在外面打工。近些年,她和老公也在深圳打工,分別在不同的餐館裏洗碗。她性格開朗,善於交際,她老公的工作還是她幫找的。今年三月回到農村家裏,就沒再打算出來打工,因爲積攢了點錢,打算在家起新房子。不料,本就與她有些矛盾、又有精神病的婆婆,三天兩頭找她麻煩,把她種的菜都拔了。一邊是老婆,一邊是精神病的母親,雙方勢不兩立,怎麼勸解也沒用,老婆不作聲了,精神病的母親總是喋喋不休、不依不饒。老公無可奈何,一氣之下,又返回深圳打工去了。由於婆婆的不斷干擾,小唐起房子的心思全沒有了,決定房子暫時不起了,以後再說,乾脆出來找點事做掙錢,倒還圖個清淨。

我問她:“爲什麼不和你老公一起回深圳打工呢?”

她說:“餐館老闆是打了電話給我要我回去,我想,在那裏洗碗,工作倒不怎麼累,就是上班的時間有點長,收入也不高,算了,不想再去了。在老家這邊找點事做,離家也近,生活也習慣。再說,年紀大了點,我也不想再去洗碗了。”

“那也是。”我問:“在餐館,一天工作多長時間?”

“上午九點到下午兩點,下午五點到晚上十點半。”

“啊,總共十一個半小時,等於每天要多幹三個半小時!”我停頓了一下,問她:“專門洗碗?”

“主要是洗碗,同時也要洗洗菜什麼的。”

我感慨地說:“時間是比較長。有加班工資嗎?”

“哪有加班工資喲!說好一月多少就是多少,工作時間再長也沒有加班工資。”

我立刻想到在網上看到一篇揭祕私人老闆怎樣巧妙榨取打工者汗水的文章,其主要辦法就是延長工作時間,不按勞動法支付超時勞動報酬,這和馬克思在《資本論》中說的幾乎一樣。

聽到媽媽在哼哼,她進房間去問媽媽是不是要喝水,得到確認以後,她給媽媽喝了些水。回到客廳裏,又與我聊起了她打工的事。

“我洗碗洗得快,別人要幹三個小時的活,我兩個小時就幹完了。有一次我洗完碗,沒什麼事,我就在手機上看電視,剛好被老闆看現了。老闆就批評我不該上班看電視,我不服氣。我心裏想,我的事做完了,又沒有其它的事要做。在手機裏看看電視怎麼啦?於是我就和老闆理論起來。這一下,老闆不高興了,衝我冷冷地說:‘上班時間看電視,你還有理了?要看電視,回家看去,你明天不用來了!’老闆怎麼這樣不講道理呢?我氣極了,衝着老闆就嚷:‘不幹就不幹,你現在就給我結賬!’老闆說:‘結賬?你明天再來吧。’我說:‘不行。你不是說了要我明天不用來了嗎,今天你必須結賬給我!’老闆自知理虧,只好給我結了賬,把工資給了我。於是我就出來了。”

“這種私人小老闆就是這樣,不講勞動法,千方百計剋扣打工者。不過,你上班看電視也確實不對,老闆批評你沒有錯。但是,他要你工作那麼長時間又不給加班工資也很過分。”

“我出來以後,很快在另一家餐館找到洗碗的工作。原來那個老闆新請的洗碗工,做事慢,還做得不好,總是要別人幫忙才能把碗洗完。那個老闆打電話給我想要我再回去,我不幹,拒絕了他。”

“對,哪裏都是幹活,既然出來了,哪能再回去呢?”我附和着她說。

小唐照顧老人還是蠻盡心的,也有一定經驗。她總是定時給老人進食、喝水、翻身、洗腳、擦身和換洗衣服,很有程序感。有時我們也插手幫幫她,她總是說:“照顧老人家的事我來做,你們忙你們的事情吧。”

我說:“幫幫你,也是我們份內的事嘛,你也需要休息一下。”

她堅持說:“如果我做不過來時,我自然會請你們幫忙。現在,有我就夠了。”

但是,她畢竟沒有什麼文化,按她自己說,就是讀了幾年小學,在手機裏存個電話號碼還要請我“領導”幫忙。

有一次,她拿着她那個老式手機問我:“大哥,你看我這手機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了,收音機怎麼總是用不起呢?”

這種老式手機我也是很多年不用了,忘記了其中的收音機如何啓用。我鼓搗一會,在設置裏找到了收音機程序,打開就行了。我將收音機的使用方法一一告訴她,她竟像個孩子似的笑了,並開心地說:“這樣,我就不會感到寂寞了。”

正因爲沒什麼文化,小唐做事習慣於經驗和有些想當然。媽媽在牀上躺久了,身體弱,食慾不太好,有時不太想吃東西,給她喂稀飯,含在嘴裏也不下嚥。小唐還要繼續喂,把媽媽的嘴塞得滿滿的,還用手去推動媽媽的下巴讓她的嘴上下張合,她是想以此促使媽媽下嚥。我立即阻止小唐的這樣的.魯莽做法,告訴她:“媽媽不想吃,是她食慾不好,稍等一下再喂。”果然,過了一會,再喂時,媽媽很快將半碗稀飯吃完了。

事後,小唐向我解釋說:“我以前在護理一個張姓婆婆時,我也是這樣做的,效果還可以。”

我說:“各人的情況不一樣,護理的方法也要因人而異,不能簡單照搬。媽媽因爲體質較弱,吞嚥功能不好,用你以前那種方法顯然不合適,堆在嘴裏的東西多了,影響她的呼吸,萬一嗆着就麻煩了。”

她沒再說什麼,微微點了點頭。

還有一次,小唐將炒好的一碗雞肉端到餐桌上,看着那剛出鍋、香氣撲人的佳餚,我高興地說:“好香啊。”

小唐說:“我是先爆炒,炒香後再放水燜煮,後放入香料、再收完汁,出鍋。”

“領導”說:“如果是清燉,可能會更好。”

小唐說:“清燉?那不香,不好吃。”

我心裏想,小唐畢竟見識少,她做菜也只能是做熟而已。我調和地說:“炒也是一種貫常做法,要論營養,當然清燉要好些,對營養的破壞最少。這就叫蘿蔔白菜,各人所愛吧。”

一天早上,我剛醒來,就聽見媽媽在咳。開始我不太在意,因爲媽媽自出院以來,一直有乾咳,只是咳得不太頻繁,咳一兩聲就好。可是,今天媽媽咳了十多分鐘,仍然沒有停止的樣子。我跑到媽媽房間,“領導”正在給媽媽擦腳。我說:“今天怎麼回事啊,好像有些不太正常。”

“領導”邊擦腳邊說:“不知道啊。”

“是不是感冒啦?”

這時小唐進來了。我問她:“昨晚開了空調嗎?”

“開了。”

“開到什麼時候?”

“半夜兩點。”

“哦,那肯定是感冒了。”我解釋說:“人睡着了,抵抗力就下降了,尤其是老人,睡着了吹空調更容易感冒。”

小唐有些抱怨:“我把空調開到26度,大姐又要調到28度,可能是空調的溫度太低了。”

我心裏有些好笑,她竟然空調開的高低與冷暖的關係都不知道,於是我進上、一步解釋說:“空調開得越高,溫度也越高;反之,開得越低,溫度也越低。”

她恍然大悟似的:“這我真的不知道,我以爲開得越高溫度越低呢。”

“領導”用熱毛巾給媽媽敷了一會脖子,媽媽的咳嗽慢慢才平息下來。

經過這些事,我私下對“領導”說:“小唐做事主動,照顧老人家也較爲盡心,但她畢竟缺少文化,缺乏知識,見識很有限,有時還有點自以爲是,拿不準的事,也不主動問問我們。炒菜事小,她如何炒,我們就如何吃,能吃就行了。我真是想不到,空調她都不會開,差點把媽媽涼着了。另外,給媽媽喂藥,也不問問我們,我就擔心她習慣於按她的理解和經驗做事,給媽媽吃錯藥,麻煩就大了。所以,事前我們一定要向她交待清楚,還要多留心一點,及時給以指點,避免出錯。”

“是的,我也發現這個問題。”“領導”說:“有天下午,我看到小唐準備要給媽媽吃降壓藥,我就問她:‘降壓藥早晨不是吃過了嗎?怎麼又吃呢?’她說:‘不是一天兩次嗎?’我告訴她醫生明確交待過,降壓藥一天只能吃一次。她這纔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我忘記了。’不過,總的來說,小唐對媽媽的護理做得還是不錯的,雖然有一些不足,都是次要問題。只要我們細心一點,儘量事前把有關事情向她交待清楚,多觀察、多注意與她溝通,以防止她僅憑主觀願望出發而自作主張。”

我很同意“領導”的看法。對待保姆,首先就是要尊重對方,把保姆當成家裏的一個成員平等相待,而不能一味的對其指手劃腳,高高在上,讓人感覺有人格上的差異存在。在護理媽媽方面,我們儘量把事情想得周到一些,對她交待得具體明確一些,以發揮她的長處,彌補她的不足。

在與我們閒聊中,小唐也將她們的一些“家醜”講給我們聽,可見,她已經比較信任我們了。這時,我們儘量不表示意見,只是認真的聽着她的敘說,唯唯諾諾、不置可否地應付着。對別人的家事說三道四,我覺得不禮貌,也不方便。我們聽到的畢竟是她的一面之詞,就輕易指指點點,不慎重,可能還有失公允。也許,她只是把心裏的某些不快向我們傾訴,以排遣內心的煩悶罷了。在這裏,除了我們,她實在沒有其他可以傾訴對象,並不是期望我們對她的傾訴要做出什麼評判。

小唐快人快語,說話不太拐彎抹角,有時還多少有點兒犟勁,在我們面前她也從不避諱。一天,醫生來給媽媽換藥,問我們:“你們有沒有給老人家骨折的腳按摩?”

我說:“每天兩次。”

醫生說:“不能按摩。”

這和住院時醫生的說法完全不同,我不禁有些迷茫。

站在傍邊的小唐馬上對我說:“我說不能按摩,你老婆非要堅持按摩。”

“你這樣一按摩,”醫生做了一個按摩的動作,進一步解釋說:“這樣會使腳軸向轉動,影響骨折骨頭的癒合。”

醫生走了,小唐還在就剛纔的話題嘟嘟囔囔,她似乎想以此證明自己的經驗。這多少有些引起我的不快,於是我制止了她:“不要再說了。按摩是在住院時醫生特別交待過的,那時,主要是考慮媽媽患腿一直在做着牽引,不能動彈,擔心出現靜脈血栓,導致病變。現在媽媽的狀況大有好轉,發生靜脈血栓的可能性不大了,主要是要考慮骨折的癒合,醫生要求不再按摩自然是正確的,時期不同要求自然就有所差別,我們按照醫生的要求做就是了,不能簡單地說按摩對或是不對。”

當然,我們畢竟不是醫生,在護理上我們要聽醫生的,我們的一些做法可能也有主觀願望的成份。但是,在醫生沒有新的要求哪些要怎麼做,哪些不能做的情況下,我們當然是按照醫生以前的說法去做。小唐的說法,也許只是巧合,她以前也並沒有照顧過類似的病人,並不真的就懂得什麼情況下可以按摩、什麼情況下不能按摩。

儘管這樣,對小唐的犟勁我還是有幾分讚許,她表達的是自己的真實想法,並不想曲意奉承別人,特別是她的顧主我們。

小唐比較喜歡看電視,她不看新聞,也不看歌舞,就愛看電視劇,湖南電視臺正在播放的《老媽的桃花運》她很喜歡看,只要有時間,幾乎每期必看。每天吃完晚飯,她就給媽媽吃好藥、喂好飯,然後給媽媽擦好身、洗好腳。做完這些,媽媽開始入睡,電視劇《老媽的桃花運》也要開始了。她就坐到電視機前,很認真地欣賞起電視劇來。隨着劇情的進行,她一個人往往也自言自語地評論劇情,有時還哈哈大笑,極爲投入。但是,她只要聽到媽媽有什麼動靜,她就趕快跑到媽媽房間察看,具有一定的職業敏感。下午,不知道是哪個臺,有《西遊記》,她也看。有次,我內弟看她在看《西遊記》,就問她:“《西遊記》是多年前的老電視劇了,你沒有看過?”

她眼睛沒有離開電視屏幕,說:“看過,只要有看的,我還是想看。這《西遊記》電影好看了。”可以說,她是個《西遊記》迷了。

我們也儘量照顧小唐的這點娛樂愛好,下午,或是晚上八點以後,往往也是媽媽入睡休息的時間,這時,我們就主動照看媽媽,讓小唐看電視。雖然我們之間沒有什麼明確約定,但彼此心知肚明,成了大致慣例,倒也配合默契。

一天中午,小唐接聽電話,在電話裏,她語氣激動,說話不太客氣。事後,她對我說,是她小兒子給她打電話。於是,她便與我說起她小兒子的事來。

她小兒子已經三十出頭,談過一個女朋友,是陝西人,在東莞打工時認識的,雙方在一起生活了好幾年。後來,他們經營一家服裝生產廠,她兒子的錢全部投入了服裝廠,但經營不善,生產出來的服裝銷售不出去,工廠倒閉了,所有的錢都打了水漂。於是,兒子與女朋友發生矛盾,女朋友也離她兒子而去。後來,一起打工的一個江西女孩追求她兒子,她兒子也很喜歡那女孩,還來過她們家。但是,那女孩有一個四歲的孩子,因爲她丈夫懶,又愛打牌,很不顧家,兩人經常吵吵鬧鬧。爲此,她要與丈夫離婚,追求她兒子,直到現在還在死死糾纏着。她提醒過兒子,人家是有夫之婦,老這樣糾纏着,就不怕耽誤了自己嗎?但她兒子怎麼也聽不進,說什麼“我自己的事我做主。”

“唉呀,崽大不由娘啊!”她重重地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說:“該說的我都說了,隨他去吧,我不管了了!”

看着她那憋氣、無奈的樣子,我有些同情她。於是我認真地對她說:“你小兒子這個事,實質就是個婚外戀,涉及到法律問題,如果女方真心要和你兒子好,就得下決心趕快解除她的現有婚姻,否則,很可能和他的前次戀愛一樣,錢被掏空了,愛情也結束了。”

“這不太可能,因爲他們在一起已經幾年了。那女的真的喜歡我兒子。”小唐的犟勁又上來了。

我進一步解釋道:“既然在一起幾年了,女方又是真心追求你小兒子,她爲什麼遲遲離不了婚呢?”

“男的不願意呀。”

“如果那男的通過法律手段,以第三者破壞他的家庭爲由起訴你兒子,那怎麼辦呢?”

“沒有想過。”她沉默不語了。我知道,她既沒有什麼文化,見識面又窄,她哪會想到這麼深層的問題呢?

“小唐呀,這個問題不想不行啊,這就是你兒子面對的現實。一旦惹上官司,那是很麻煩的,一是傷神,二是傷財,還要耗費你兒子的大好年華。”

小唐沉默了。我的話似乎觸動了她,開始引起了她的認真思考。

之後我回了趟鄉下老家看望哥哥。第二天回來時,在客廳裏小唐和“領導”又在談論起她小兒子談對象的事。她說:“那天大哥說的那些話,我覺得有道理,後來我打電話提醒兒子,要他趕快把事情處理妥帖,吸取前次教訓,不要再上當了,要不然,你打了多年的工,到頭來還是兩手空空。可是,兒子在電話裏卻說:‘老媽呀,你怎麼老提錢的事呢?我都三十多歲了,你要相信我嘛。’唉呀……”她重重地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顯得很是無奈:“話我說得很明白了,兒子就是聽不進,我也沒辦法,隨他去吧。”

我插話道:“你兒子大概是鑽了牛角尖了。‘不提錢’,他要再上一次當,把錢倒騰光了,時光也耽擱了,憑什麼生活,還怎麼找對象?”她兒子的態度,讓我也感到無計可施。

“領導”插話:“你兒子那麼大的人了,你已經盡了做母親的責任就行了。不過,你也不能輕易放棄,多勸說他幾次,也許就會明白過來。”

小唐無助地說:“也只能這樣了。唉!”

小兒子的事確實令她非常煩惱,但這並沒有影響她對老人家的護理,只要一做起事來,她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臉上的愁雲煙消雲散,還不時和“領導”說說笑笑,偶爾還與媽媽開一兩句玩笑,逗媽媽開心。她的敬業精神,較好的心理素質,給我留下了深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