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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行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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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已暮,新冬將至。”嗯,日曆上是這麼說的。午後一輪新陽,悄悄的爬上了竹林的上空,比較微弱的那種。空氣裏,能稍稍感受到他那一絲僅存着的、萎靡的氣息,彷彿隨時都可能隨着這陰沉的雲,隱沒在灰色的天際。

秋末行散文隨筆

沒休息多久,側着頭,餘光瞟了一眼下面。不知什麼時候,琨竟然端坐在我的椅子上。看不清他在做什麼,想着大概在翻那本新借的書吧。彼此簡單的招呼了下,便下牀了。

果然,他手裏正拿着那本才借的《湘行散記》安靜的坐在那裏。至於看了多久,我是不知的,反正超不過半個小時。看他端坐着,便不再忍心打擾他,於是順出了那個紅彤彤的無辜的混在書架裏的軟柿子。只兩腳便來到了陽臺上,開了水龍頭,對着它簡單的沖洗了一會,然後輕輕的咬上兩口,味道很甜,就像在吃一塊柿子味的棉花糖,這種味道我是喜歡的。趁着吃的時間,又站在一旁感受了一下這秋日裏孱弱的陽光。雖然很微弱,但由於他不懈的堅持,卻是中和了清晨裏襲來的那一絲寒氣。

我想,在這不冷不熱,不焦不燥的完美天氣裏,我沒什麼理由不出去走走。

“琨,下午沒課要不出去走走”我笑着說。

“嗯,是的,也是覺得寢室太悶”他慢慢合上了書

“那收拾下準備走吧。”,邊說着邊換上了出門的鞋子。

出門,習慣性的看了看窗外。此刻,那孱弱着的太陽竟悄然無息的消失了,正如他來時那般,只剩下那片死寂着的灰色天空。許是被那灰色的天際給生吞了吧,又或許是一陣微風將他帶走了,我反正是這麼想的。

“要不別去了吧!怕下雨”我發出着失意的嘆息,並垂着頭,一副無神的樣子

“別啊!帶把傘就好了”他說着。我順間便擡起了垂着的頭,眼神立馬恢復並迸射出奇異的色彩。

“嗯!我去拿傘”,我得意的說着。本以爲他看見陰沉的天會不想去,所以嘆息。沒想到他也想去走走,於是心裏很開心。畢竟很難碰到一個,能夠一起想去走走,去看看的志趣相投的朋友。

很快便找到了那把待在行李箱上面的藍色格子雨傘,並將穿着的一件薄毛線衣脫下順手搭在凳子的背上,然後一個健步上去,很快便跟上了在走道一旁等候的琨。

秋末的風裏帶來了冬的一絲問候,同時還捎來了新栽在寢室旁邊桂樹的一絲關懷。天空中依舊飄着許多灰色的雲,而那孱弱的太陽依舊是不知去向的。寢室門口只有幾個人在進進出出,門口守門的阿姨玩着手機,一個女孩趴在阿姨櫃檯上不知幹什麼。遠處操場上有許多人在打籃球,那咚咚的拍打籃球的聲音迴盪在這死寂一般的灰色天空。很好奇校園別處的桂花明明早已經落了,爲何它們纔開呢?還那麼無事的,悠然的盛開着。後來想了想,稻子有早熟和晚熟,這花估計也是那道理,便也就沒有再糾結。

一路走過去都是這種“晚桂”,由於花開的極少,這股幽香倒淡了幾分,淡到朋友都感覺不出這股香味是來自於她。我指了指旁邊一列一直排到十字路口的樹,樹上依稀的結着幾從米黃色小花。

“你不知道這是桂花樹麼?”我用充滿懷疑的口吻問着他,眼睛稍稍瞪了一下

“我對這些花啊,樹啊,植物啥的,不感冒”他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也許吧,是我比較敏感這些可愛的植物”“不過沒關係,上次一個朋友也不知道呢!”“這個也不是什麼稀奇的本領”我微笑着說。心裏想着這多虧了爺爺小時候給我的那本書,還有一個朋友介紹給我的一款app。

想着想着竟莫名其妙的指着路旁的花花草草說了起來。“你看,這個是地毯草。”“嗯。”“這個是牛筋草。”“嗯。”“這個是青葙,有沖天火炬之意”“梔子花”“杜英”“絡石藤”“你看!這個是鬼針草。”“小時候在草叢裏玩,身上粘上的就是這個,一拔掉就有許多針一樣的東西粘着,你記得麼?”“嗯,記得”“有沒有像一種暗器?所以叫他鬼針呢!”“狗尾巴草!這個我知道”他哈哈一笑。我指着一從又一從的草講解着,他豎起耳朵聽着也時不時指幾株草考考我。當然,我遇上不會的也會去請教我的老師。他很耐心的聽着,並沒有什麼很厭煩的感覺。因爲他臉上掛着的表情,都是寫着有趣,驚喜,和崇敬。當然那份敬意是給大自然的,而我欣賞的也正是那份敬意。

本打算着去拍幾片銀杏葉,再順道去超市買點零食水果的。結果途中,他指了指路邊對岸的村莊,問我去過那裏沒有,而我恰好以前週末的時候閒着無聊,一人去過那邊,於是新計劃又發芽了。

路旁一對白髮蒼蒼的老人坐着,聊着天,看着遠處的山,也看着近處他們種的菜,很是和諧。

“嘿!看見那對老人沒,日子過得挺有意思的”我說着,朋友並沒有開口,只是臉上略過一絲笑意。當我腦袋還沒轉過來時,已經走近那對和藹的老人。才突然發現那“一對老人”,居然是一對老奶奶。我臉上立即浮現一層笑意,並加快了腳步,得快速離開這個尷尬的地方,同時丟下一句話“我什麼也沒說”。同時他在後面跟着,也加快了腳步,反倒是笑得更開心了

這邊的銀杏葉並沒有想象中那般金黃,池塘邊的柳樹倒是有幾番墨綠。水杉和池杉還沒有完全紅透,葉倒是落了幾片,估摸着一大半都被環衛工人給帶走了。草坪上四女兩男坐在石頭上,談笑着說着什麼。柳樹邊一對情侶安靜的靠坐着,似乎沒有談話,只是安靜的欣賞着遠處的景色。

我拿着手機,半蹲在地上。正給落下的銀杏葉拍照,手機靠着地上,斜向上的左右移動着。

“你怎麼這樣拍照的?有什麼效果麼?”

他帶着一臉疑惑的神情,又好奇的走了過來,同時手裏又掉下了什麼東西。我驚喜的望着那片殘損的橙色水杉葉子,彷彿眼裏照進了一個純粹的靈魂。頓了一會,把手機遞了過去。

“嗯,確實這樣挺好看的,難怪我怕不出好看的照片”他點了點頭

“每一部手機應該都有他的特性吧,我這個放在地上拍的時候感覺有一股特效,當然這是我自己瞎琢磨出來的”“再加上一些背景虛化,找些角度啥的,差不多就這樣隨便拍拍吧”我詳細的跟他說道

而後又來到池塘邊,拍了那垂下的新綠色柳枝。當然那對情侶早就不知去了哪裏,不然是不敢過去的。他又問道“山哥,你知道柳絮是幾月起的麼?”“四月”我說“這個還得感謝你,上次你寫了首詩,關於柳樹,然後我才百度查的”“這樣也行!”邊說着邊笑了一笑。他折了一小段柳枝,拿在手裏。我便順手在上面又折下枝頭那一段,因爲那段夾在日記裏應該挺好看。

“古代折柳送別”說着邊揮了起來,“好像還可以驅邪嘞”我笑道。就這樣,他帶着柳枝上路了,而我亦是帶了東西上路的。只是他拿在手裏,我揣在口袋。

穿過一段下坡的泥巴路,我們到達了馬路的對岸。這邊是居民區,所以路旁開始多了許多植物,還有庭院栽植的花朵,而且還出現了果樹。房子前面,柚子樹掛滿了枝頭,由於過多,所以倒也不算太大,嫩黃嫩黃的,應該是可以吃了的。柑樹只有兩棵,當然此刻只能是青色的因爲他要到橘子落了之後,再過個把月才能吃的。纖細的藤蔓纏繞在草叢上面,十幾釐米間隔着開着一朵朵藍色的花朵,只有中間是白色,並立着一跟白色的花蕊,這是牽牛。形似五角星的只是角是橢圓的,粉紅色的`花朵,這是紫茉莉。桂花是少不了的,只是這邊的整樹都開滿了花,那香氣十米之外都清晰的嗅到。

走到幾條交錯的岔路時,我才發現太久沒來我都忘記怎麼走了。這時突然發現,剛剛途中遇見的那對老奶奶此刻就坐在房子旁邊聊着天,臉上洋溢着可親的笑容。我邁了幾步,走了上去。

“奶奶,你們好!你們知道哪條路可以出去波?”“那條,另一條是去學校的”邊說着,邊用手指比劃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更是燦爛一些了,露出一些清晰的紋路。此刻我真想坐下來,聽一些有關他它們之間有趣的故事。

與奶奶道別之後,很快又上路了。途中又遇上一顆很大的柚子樹,這回結的果實不是很多,但一個個都很飽滿。我似乎能看見裏面一瓣瓣緊湊在一起的果肉,銀色的果粒整齊的排列在一起,剝皮後,去掉雜質,再咬上一口定會有許多汁液溢出。那味道,大概就是一股柚子味的棉花糖吧,可能還帶着一丟丟果酸的味道,再加上一絲苦味,同時再散發出一股柚子的青香,大概就是這樣了。想着想着就拿出手機拍了兩張,剛好有一個婦人路過。她肯定心裏在想,糟糕這兩個年輕人該不會是來偷柚子的吧。看着面生呀!不得不防吧。只是她又沒防,就是頓了一下又馬上離去了。當然我並沒有萌生什麼歹意,因爲早就過了那個年紀。要真想吃,誰又攔的住呢?就憑那一條會報警的小黑狗?還是白天裏無處遁形的環境?找個月黑風高的夜,怕是樹都能砍了呦。不過這也只能放在過年紀想一想了,因爲早就過了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了。

途中走錯了一條路,又折回去重新換了一條。而後一條好狗又擋了去路,所以換上了另一條充滿挑戰的路。遇上了一從像菊花一般的可愛的花朵,嫩黃色的蕊,白色的花瓣,害羞的躲在一旁,一株薔薇的刺橫穿其中,頗有些英雄救美之氣概。請教了一下“老師”願來她擁有一個與之同樣優美的的名字,叫紫菀。

路過一家種着蜜橘的人家時,沒能忍住悄悄的“借”了一個。其實都還沒有成熟,我只是挑了其中一個稍微出衆一點的,然後輕輕放入了口袋。出來後便迫不及待的開了,頓時一股香味撲鼻而來,同行的夥伴不僅嘆道。“跟着山哥就是好,學也學到了,看也看了,還能有些小收穫,不虛此行了”我只是微皺着眉頭,瞥了下嘴。“噓!低調低調”緊接着又說“有點酸,看你吃得波”“還行,還行,不算很酸”他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出了那邊村子,這邊我就很熟悉了,畢竟來了這是第三次的。“嗯,第一次是大一來的。”“第二次是……嗯,我不太記得了”“反正第三次是現在”我算着一共來過幾次。然後指了指那邊,看那邊有幾從蘆竹挺漂亮的。又指了指另一邊,喏,那裏有一個挺漂亮的池塘,水是藍色的,至於是不是污染嚴重導致顏色好看,那是另一回事了。再看前面,那裏拐個彎,再一直走就可以出去了,可以到我們剛來的那裏。我興奮着指着那邊,又露出一片不捨的神情。唉,人啊!真是個反覆,又矛盾,還複雜的動物。

看了下時間,不早了,出來將近有兩個小時了。於是我們加快了腳步,至於身旁的風景,就粗略的瞟了眼。

回去的腳步向來是快的。就好比登山下山時一般都是走的好路,所以時間上用的少。再加上歸心似箭,和一些重複的心理。所以也不怎麼會細看了,停留的時間也相對較少。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至於別人是怎樣,我就不得而知了。

回去途中順手扯下了一根芒草,因爲他結的似拂塵的東西挺有意思,小時候愛玩,長大後就看心情了。我便拿在手裏輕輕揮了起來,在空中盪出一圈又一圈的軌跡。

“咳—咳—咳”“現在請叫我周拂弦”“哦,不應該是周懸浮!”我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這不是易鑫的名號麼?”他露出滿是疑問的表情,看得我又是一陣好笑

“我跟你開玩笑的呢!你怎麼那麼笨嘞

”邊看着我這個木頭腦袋一般的朋友,一邊笑着用拂塵在他頭上敲了三下。心裏同時想着,在島上那邊的易鑫呀,你此刻有沒有打噴嚏呢?遠方你的朋友在說你壞話嘞,不知道是不是感應到了,肯定也想不到是我吧。

後來沿着一處,從未走過的路,當然是徵求了朋友的意見。正好我倆都喜歡冒險也不在乎走錯之後的麻煩,於是便又覓得一處好去處。穿過一片竹林,然後是一個下坡,是用那種老磚鋪起的老路。泥色很老,應該是很少人走的,卻有一種“曲徑通幽”的觸感。我想,闖過這片靜謐的竹林我們是會去到落英繽紛的桃花源呢?還是,去到一片更幽深的山野中去呢?前方的光亮給了我答案。

兜兜轉轉,我們終究還是來到了原地。我想,無論是去到了什麼地方,還是經歷了什麼事情,或是到達了某種高度。到頭來終究還是又要恢復到一種新的原地,畢竟只有這裏才屬於你。就像你曾赤手空拳而來一樣,離去的時候,你必將是赤手空拳的歸去。只是換了個地方,心裏還留下了某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