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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難忘的高中時代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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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騰飛,多麼豪氣沖天的語句,多麼激情四射的五個字。這五個字鐫刻在二十多年前的一張黑白相片上,十張青春洋溢的臉在相片中的笑容依然美好如初。每當我看到這張舊照片時,就不由得回憶起那難忘的高中時代,那些爲夢想奮鬥的日子,那份同學之間純真的感情,任時光飛逝,任歲月輪迴,這份深深的友情依然猶如陳年佳釀,歷久彌香,愈品愈醇。

回憶難忘的高中時代散文

還記得那是五月的最後一天,眼看着離高考就剩下最後一個月了,學校還沒有組織我們照畢業相的打算。也許是懷着即將離別的不捨心情,也許是怕高考過後各奔東西,再也不會相見,也許是爲了留住我們這份純真的友情,在那個陽光燦爛的午後,我們班十個平時玩得比較好的女同學,放棄了中午午休的時間,偷偷地溜出校園,商量好去縣城南大街找照相館照合影。

一行十人沿着陶家河邊的公路往城裏走,河面上吹過來的柔柔的風調皮地撩弄着我們的頭髮,揭起我們的褲腳,綠草如茵的河灘上,牛兒在悠閒地吃着草,放牛的孩子們早已跑到河裏打水仗去了,頑皮的笑聲隨着風兒飄出老遠,老遠。

河的左岸是一壟壟麥田,麥子正在泛黃,微風吹過,翻起一層層的麥浪,空氣中都能夠聞到一股醉人的小麥香,五月的陽光明媚地在天空閃耀,陽光下是一張張興高采烈的臉龐。

到了照相館,在攝影師傅的指導下,我們排好隊,只聽咔嚓一聲,十張還帶着稚氣的臉就永遠地定格了下來,攝影師傅問我們:要不要在相片上提字?

要啊,我們異口同聲地說。可是提什麼字好呢?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就提“我們要騰飛”吧!立新豪情萬丈地說。

立新是我們中的“女漢子”,她總是留着一頭短短的頭髮,高高的個子,長得很敦實,又總是喜歡穿牛仔褲,運動衫,運動鞋,走路好像跳躍似的,勁頭十足,從背影看上去,怎麼看怎麼像男孩子。其實她長着一張圓圓的,胖乎乎的臉蛋,皮膚雖然有點黑,但是透着一股健康的紅潤,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閃着股機靈勁,笑起來總是露出一對潔白的小虎牙,完全是一個嬌俏可愛的女孩子。只是她的脾氣大大咧咧像個男孩子,凡事愛帶頭,有衝勁,力氣也大,體育課上擲鐵餅,投得比男同學投的還要遠,星期天回家,騎着自行車三裏坪——縣城來回跑,看不出她有絲毫的疲勞。學習上也是個“拼命三郎”,夜自習學校熄燈後,又點起煤油燈接着再戰,不到十二點不會回宿舍休息,第二天早上一樣生龍活虎地起牀上課,這股子堅韌的勁頭讓我們佩服得五體投地。

她是我們中的大姐大,晚飯後到哪裏去散步,總是我們跟着她,星期天不用上課去爬學校後面的培山,也是她打頭陣。

我還記得那次聚餐就是立新發起的。那是端午節回來後的第二天中午,立新說:今天中午咱們就來一次聚餐吧,把各自從家裏帶來的好吃的都拿到食堂來。於是午餐的時候,我們把各自用瓦罐或搪瓷缸帶的菜都拿到學校食堂後面的煤火爐上去熱好,然後打好白米飯,一起拿到操場上的乒乓球檯上去聚餐。

那真是一場豐富的午餐,有立輝帶的香噴噴的瓦罐海帶老鴨湯,有玉蓮帶的脆生生的竹筍炒臘肉,有燕子帶的綠瑩瑩的豌豆炒肉丁,有立新帶的翠綠的蒜薹炒肉片,有我帶的滷水豬耳朵,有宗晴帶的野山蕨菜炒肉絲,色香味俱全的菜餚勾引着蟄伏在我們體內的饞蟲,向我們的舌間發出強烈的誘惑,我們毫不客氣地伸出小勺子,大快朵頤,那也是一場令人難忘的聚餐,至今迴響起來,當年的一幕幕還歷歷在目,似乎時間從未走遠,彷彿就發生在昨天。

立新和啓菊是最要好的朋友,她們倆還是同桌,一高一矮的兩個人在一起相映成趣,一樣短短的頭髮,一樣喜歡穿牛仔褲,好得像一對親姐妹。

啓菊,她無疑是我們中間最聰明的一個,雖然她長着矮矮的個子,但是我現在相信“濃縮的都是精華”這句話了,她的小腦袋裏一定裝得全是知識的精華,要不然她不會成爲我們中間第一個飛出去的。第一年高考,只有她一個人考上了大學。

我和燕子成爲好朋友,起緣於高二開始在學校住校。冬天的時候,我一個人蓋着一張薄薄的.棉被怎麼也睡不暖,於是就和睡在下牀的燕子裹在了一張牀上。寒冬臘月的時候,燕子總是把我的腳抱在懷裏暖着,讓我的心也感覺到無比的溫暖。

有一晚我做了一個夢,夢見父親去世了,黑漆漆的棺材放在家門口,我趴在地上哭的怎麼也不肯起來,就這樣一直哭醒,醒來知道是做夢了,但是想着夢裏的那種悲涼情形,還是忍不住啜泣。燕子被我的哭聲驚醒,摸過我這頭來問我怎麼啦?我抽抽噎噎地說我夢見父親死了,燕子伸出手臂摟着我安慰着:傻瓜,夢裏的事怎麼可以當真呢,人家都說夢到的事是和現實相反的,這說明你父親將來會很長壽的。我相信了燕子說的話,那一晚我們倆相擁着進入甜蜜的夢鄉。

還記得那個星期六下午放學後,燕子騎着自行車載着我,一起向她那位於蘇仙石的老家飛去,我們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一路的左環右繞,才於夜幕降臨時分,回到了她的家中。

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飯,燕子揹着大竹筐,我挎着小竹籃,去山裏摘豌豆。踩着光滑的鵝卵石,趟過清澈的小溪,我們來到燕子家的豌豆地裏。豌豆已經差不多成熟了,一個個飽滿的豆莢掛滿枝頭,壓得細細的豌豆藤東倒西歪地躺在山坡上,我們倆兩隻手不停地摘着,差不多到晌午時分,我們就摘滿了一大竹筐,燕子說:不用摘了,留着小竹籃,我們去摘老山萢。

對面的山坡上,老山萢如星星樣在野草叢中一閃一閃的紅燦燦地吸引着我倆向它們奔去,一邊吃一邊摘,不一會兒我們已經摘了大半籃子,外加一個意外收穫:我還在草叢中撿到了一支長長的野雞毛,又光滑又鮮豔,說不出的漂亮。

中午吃過午飯,燕子說要帶些豌豆給我回去,我說不用了,有殼的帶着很重,很麻煩。燕子說那就剝掉殼光帶豌豆回去吧。於是一家人包括七十多歲的燕子奶奶,中午都不休息,剝豌豆。剝了大約有兩三斤多,找了一個薄膜袋子裝着。下午兩點我們從蘇仙石回城,我坐燕子的自行車後座上,懷裏抱着豌豆,一路坐回城,燕子還特意送到我家,連一口茶都沒喝,又連忙帶着我回學校。

燕子,我至今還懷念你們蘇仙石山上那酸酸甜甜的老山萢和你們家的豌豆香,還有你那慈祥的奶奶,可親的父母,他們現在都還好嗎?

孝菊,你也是個美麗聰明的女孩子,不愧是來自於風景迷人的金剛臺。你的皮膚被深山裏的靈水滋潤的如豆腐一樣白嫩,兩腮總是飄着兩片緋紅的雲朵,像金剛臺上的映山紅一樣鮮豔,頎長的身姿像金剛台山林裏的毛竹一樣秀麗挺拔。就憑着你能從一個鄉鎮中學考進縣高中這一點,就證明你是聰明的。可是你的聰明卻毀在情感的糾葛裏,從高三上半年開始,你就迷戀上了一位來自城關的男同學,在那個視早戀爲大逆不道,唯高考爲圭臬的年代裏,你的情竇初開無異是遭人唾棄的,更沒有得到那位男同學的正視。

記得有一天中午,你趁着他不在,跑到他的座位上,翻開他的書包,也許是想往他的書包裏塞情書,他正好回來撞到你,當着全班同學的面大聲地呵斥你,辱罵你,你的臉羞紅得像一張紅紙,眼裏噙着淚水跑出教室,同學們全都用鄙視的眼光目送你的身影走遠,沒有一個人想到去安慰你,開導你,包括與你同桌的我,那時候也是相當的看不起你,基本上都不理睬你,當你想把心思收回,用到學習上時,當你碰到疑難問題想問我時,我總是懶得搭理你,那時候我也是很鄙視你的,可是現在我卻很鄙視那時候的我。這樣捱到高三下半學期,你的情況沒有好轉,反而更糟糕了,學習直線下降不說,那個男同學還在老師面前屢屢告你騷擾他,他的兄弟還揚言要打你,於是學校勸你退學。

那是六月初的一個星期天,我們送你到學校後面的鐵佛寺水庫坐船回家,你是我們中間第一個離開的,也是唯一一個沒有參加高考的,一路上,大家都不停地安慰着你,依依不捨地和你道別,你感動得熱淚盈眶,一直誠懇地邀請我們高考完後到你家裏去玩,我們滿口答應。在即將離別的最後時刻,我們纔給你友誼的溫暖,我們也才感到友情的可貴。看着你俏麗的身影站在船頭,不停地揮手向我們道別,看着船兒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茫茫的水面上,我們的心裏都在默默地祝福你,祝你早日擺脫感情的困擾,祝你終有一天會尋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幸福。

立輝,你還記得嗎?從高二開始,每個星期六傍晚回家,我們總是結伴同行,我們不走城關的大道,總是沿着陶家河岸走,春天,欣賞着河岸邊的奼紫嫣紅,夏天,陪伴我們的是田野裏青青的禾苗,秋天,闖進我們視野的除了金黃的稻田,還有開滿河岸的金黃的野菊花,冬天,陪伴我們的有風亦有雪。我們一起走過了兩個春夏秋冬。走着走着,有一晚我就走進了你位於大碑村的家中。

那一晚,你媽媽給我們做的是麪疙瘩湯。一片片白色的麪疙瘩像潔白的蓮花浮在清清的湯麪上,陪伴在它們身邊的是紅紅的西紅柿和黃黃的雞蛋花,還有一粒粒嫩綠的蔥花,幾點香香的麻油,真是一鍋誘人的麪疙瘩湯,讓人食慾大開,吃了一碗還想吃第二碗,那是我吃過的最香的麪疙瘩湯,比我媽媽做的還要好吃。

玉蓮和宗晴長得就像是一對雙胞胎姐妹,一樣的高矮,一樣的短髮,一樣圓盤似的臉上長着一樣的紅痘痘,她們兩個人總是同進同出,形影不離,學習上也是一樣刻苦,每晚總是共一盞煤油燈到很晚。

世春,她是我們中間的淑女,白裏透紅的臉龐上總是架着一副眼鏡,顯得很高雅有氣質,無論是走路還是講話,總是一副不急不躁,慢條斯理的樣子。她是我們中間最早參加工作的一個,當我們還處在畢業即失業,茫然的待業之中時,她已經悠閒地站在縣聯營公司的售貨櫃臺裏,成了一名令人羨慕的售貨員,羨煞了我們這些還不知道工作在何方的人,誰讓人家有一個當聯營公司經理的好老子呢?她也我們中間最早結婚的一個,當我們還沉浸在對愛情的幻想中,更不知婚姻爲何物時,她已經走進了婚姻的殿堂。她的新房我們去看過,裝修的富麗堂皇,一應的傢俬俱全,老公對她更是溫柔有加,那時的她在我們眼中無益是幸福的。

春萍是這十人中至今和我唯一還有聯繫的人,我們從高一開始同班直到高三,一樣的高考落榜,一樣的待業,後來又一起南下打工。她比我要有頭腦,後來回城經商,現在也算是個小有成就的女老闆了吧!

第一年參加高考,我們中間只有一個考上大學,其餘皆名落孫山。立輝,立新,燕子,宗晴,都是第二年通過複習才考上的。不管怎樣,十個人中還是飛出去了一半,高考真是一道坎,跨過了這道坎的五名同學和沒有跨過這道坎的五名同學,人生就會有什麼不同呢。可惜自從高中畢業後,大家都各奔東西,自然是無從知道。

舊時的照片如今還躺在我的相集裏,舊時的記憶還沉澱在我的腦海裏,只是舊時的人早已不知飛向了何方。惟願現世安穩,大家各自在自己的歲月裏都生活得安寧,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