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丫口筆記的散文

甲午年秋，吾登高於石丫口山，遠觀夕陽美景，俯瞰萬山朝宗，識朝夕之易變，感人生之淺微。

是時值晨，攜瓶取水做備，迷路荒野而登。趨而向上，臂攀石巖，折枝拄路，繞藤攀升，不至崖頂而不肯歸也。晨霧飄然，拂身凌然而上，飛鳥鳴啼，盤旋入山野林叢。一日清晨，盡歸於蠻山小路，灌叢刺棘，早已破衣角鞋履，花木小草，早已悅己疲而欲休之心。但志於頂，未達之心必有憾曰。今定此行，且行將過半，何理何由而退，因遠因累因懼皆不可爲由也。

午是時，正陽當天，濃雲避而不爭天地也。飛鳥避於林間，吾難有抗天地之雄心，當於崖下，飲水避華陽之鋒芒。林草輕動，蟲鳴難以耳聞，山野外物，不得首尾相見。青石天梯，順崖直鋪而上，直至兩山之間一缺口而終。其處，必已至頂也。小坐而歇，偶遇樵人踏梯而來，稍歇也。吾搭話以問之。

此去何遠而至石丫口山頂。

答曰，其遠其近，不改不變，君若好體，毫釐之間，君若病軀，萬里不遠。

呼聞此言，似遇山林賢者，細而觀之，似有仙俠之夢中山野道人之樣，然其實者，荒野村夫也。或因生於山野，常食晨曦朝露，飲青石間山泉，呼山野靈氣，故其言行舉止皆靈動也，吾不禁然羨之。

樵者歸去，臨別有言，熱陽入秋，山野之荒石之處，多有大蟒曬刺，行之需謹，小心者也。吾聽良言，行於大道。

午過秋醒，涼風習習而至，心身甚爽也，終至石丫口之山頂，遠觀嶺時，猶若涼亭景觀臺所在。其處遠望山野，景緻極也。踏步入叢，忘樵人之所言。登於石臺，遠觀火紅夕陽之光，俯瞰萬山朝拜之意，天地間也，閉目安會帝王之心。微風傾灑，飄飄欲仙，心若隨風而去，遨遊天際，不禁夢也。

華陽如火，星明宙宇，意隨流光，以光年之速，遨遊平行宇宙之間，觀地星之蔚藍，嫦月之銀白浩瀚。識木星之風動，攀奧林匹斯之兩萬米雄峯，隨頑石旋轉於土環，知渺小之偉岸。速至極也，物失於本空，存在之裏，始於無而終於無也，萬物空虛。然覺時間之繁複，其因所在，始於一而非無也。

夢醒於夕，然需歸去，美景一刻，不可常觀，默記心海，朝夕仍在。吾當歸去，此行已身疲而心有盈也，非爲無聊之事。生於世間，行事由心，己可樂。由人，人可樂。然不可偏其一也，因各執一半，己悅而世無不快也。

夕下也，吾當歸去，若慢於行，恐月明不能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