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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鄉戀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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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戀是魂牽夢繞的鄉音,是陌生的人羣中漫不經心吐露出的一個詞,一個聲調;是記憶裏女人輕柔委婉的絮絮叨叨,男人平日裏毫不經意就能輕哼兩句的秦腔;是不畏嚴寒酷暑整日在缺水的田地裏精心耕耘的那份執着,是顆粒無收時仍然能夠舍已救人助人爲樂的樂觀和豁達。古語說得好,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鄉戀中,蘊含着歲月深深的的韻味,刻寫着我們成長的年輪印記。

夢中鄉戀散文

此刻,我就把六月的風聲雨聲關在門外,一個人靜靜地品味故鄉的人、故鄉的文,以及那份濃得化也化不開的鄉愁:那是老鄉們杜鵑泣血般的敘寫,點燃了對家鄉瘋狂思念的眷戀;那是老同學千里繞道,就爲親口告訴我英年死於車禍的高中同桌,當年如何如何喜歡我;那是遠在秦嶺那邊母親們的墳、父輩們的人。鄉愁是一枚郵票,一邊是城市的我們,一邊是古老鄉村的父老鄉親。我們努力向外,夢想笨拙地行徑在祖祖輩輩日夜嚮往的寬鬆愜意裏,所謂的蘇杭風光富裕生活裏。

陝西關中農村,高牆大院,夏日裏槐花飄香,高大梧桐樹冠下一地子紫桐花,如紛飛的蝴蝶,如呢喃的小鳥。驚心動魄的夏收麥場,高亢嘹亮的秦腔戲曲,都在我們的筆下流光溢彩——這可能是我們此生留下最美妙的文字了,因爲我們就出生在這個美麗的地方,家鄉的山水文化孕育薰陶了我們的身心。相對冬季的冰雪覆蓋,夏季的風夏季的雨,夏季的夜色惹人愁。夏季就是心花怒放鄉愁婆娑的季節。

曾看過一篇《房前種花,屋後種菜》的美文,竟然歡喜地幾宿睡不着覺。現在住在所謂的城裏,鳥籠大小的屋子,陽臺成了家裏唯一能看得見天空白雲的地方,更別說種菜養花了!好多年前,小區周圍還沒有大興土木時,我在廚房做飯,從窗口還能看見郊區綠油油的樹木,一望無垠的莊稼。後來感覺親切舒服的景色,只能週末驅車到百里之外的山村,專門拜訪特意規劃,才能一飽眼福。如今的政府,無論渭河漢江護城河,都在親歷打造一江兩岸,大河左右高樓林立,河濱上下,清水繞城樹木葳蕤;各種溼地水街,亭臺樓榭,雕樑畫棟,好不氣派;各種林木苗圃,水景花苑,如安泊在盤古邊上的雕塑,立體而生動,明媚而深刻。看如今古都西鹹新區的壯觀格局,我們深感祖先古都選址的英明,古代帝王治國安家的氣魄——陝西就是陝西,一個深沉大氣的省份,那臨潼兵馬俑的車馬兵器,驪山的歌劇烽火,書院門字畫樓閣的書卷味道,法門寺的青燈古佛,拜將臺張騫墓的遺址都在蒼然幽深地講述着家鄉的過去和未來。我們陶醉在先輩的智慧和性情裏,迷戀在古聖先賢的文字心曲中。關中的天,晴時豔陽高照,陰時濃雲密佈,那麼直接,一點都不扭捏作態。關中的地,沃野千里一馬平川,除非村落樹木阻隔,絕不遮遮掩掩。關中的作物,大都成片連種,不是一望無垠的小麥,就是鋪天蓋地的玉米,或者果木苗圃連成一片......這就叫氣勢,那是性情裏的氣概,定位成天高水長深遠靜美的格局。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做出名堂;要麼不說,要說就要說成《人間煙火》、《阿里,阿里》;要麼不愛,要愛就愛成《平凡的世界》、《白鹿原》。那種水墨微州的幽幽淡淡,那種煙雨江南的杏花春雨,那種滬上風情吳儂軟語,都不是關中人性情骨子裏自帶的血脈情緣。我們嚮往雪域高原般藍天白雲的清純直爽,我們喜歡路遙賈先生的質樸大氣文章裏的憨厚真誠。關中的女人,處在天子腳下的地盤,古時候就學會了卑微忍讓。到現在我們還是甘願做鋪墊,把強勢讓給男人,骨子裏就埋下了“男主外,女主內”的家庭自然分工。關中女人性情裏的宿命就是做好賢妻良母料理好家事,她們的天職就是“屋裏人”,把自己的男人尊稱爲“掌櫃的”,讓男人去征服世界,自己在家裏默默料理家務培養孩子,做家庭的精神領袖,引領着家鄉的寂寞和孤獨,繁榮和昌盛。前些年,一般都是男士出去打工掙錢,孩子老人和地裏活全都留給女人獨自承擔。誠然,那種久遠的男尊女卑的觀念在某種程度上,傷害了關中女人的自尊和成長。但從另一方面,也促成了無數關中家庭的整體和諧與穩定。

古時候的舊例,在歲月的`打磨和侵蝕下,慢慢風燭脫落,就像時光中的粉牆黛瓦,遠遠遺失在記憶深處。現在家裏請客吃飯,無論男女,共同圍坐在餐桌旁,共舉杯,同慶賀。曾經坐在竈火吃飯的大廚男女,早被邀請到主家的上座,在尊敬和感恩中,無論男女皆能縱享殊榮。出門辦事,不像過去,無論女人多麼精明能幹,有些場合只能男人出馬。現在關中女人早就出得廚房,上得廳堂,從內心到俗世,頂天立地知性溫婉。關中女人,煙雨迷濛都在心裏盪漾,衣着素樸平常,保守矜持,她們的驕傲都藏在性情和骨子裏,成就在事業和創造裏。我們扶風的年輕作家盧文娟,就在課餘的小學講堂外,不緊不慢地寫出了散文集《一蓮幽夢》,文筆清新,立意高遠,整本書卷,滿含深深的鄉愁鄉韻,濃濃的鄉土芬芳。入選《2013中國散文排行榜》中的陝西作家李娟的散文《慢》中,“我們匆忙的眼睛來不及細看,匆忙的耳朵來不及傾聽,浮躁的心來不及慢慢感受,倉促的腳步總是走得太快,與生活中的美好和真愛失之交臂。”她的心聲不僅道出了文學女子的鄉愁,也是我們衆多打拼在城市中女子的心聲。2015年4月14日在倫敦奧林匹亞展覽中心舉行的第四十四屆倫敦書展正式開幕上,來自100多個國家和地區的上千家出版商參展,我們陝西女作家杜文娟的長篇紀實文學作品《阿里,阿里》英文版就在此次書展展出。這本書代表了近年來國內報告文學的最高水平,反映了中國偉大變革時代的社會百態,是思想性藝術性俱佳的作品。

陝西的秦嶺黃河,華山漢江,鍾靈毓秀,陝西兒女大都淳樸厚道,文質厚重耐讀經看。是啊!我們陝西人,身居內陸恬淡安閒,豪華闊氣算什麼,性情裏的執着豐盈纔是真正的富有;小資小調算什麼,骨子裏的香豔冷寂方能萬古流芳;嬌吟熱辣算什麼,情懷裏的高昂豪邁終會使所有的俗不可耐化爲齏粉。走在生活前列的院校書香,濃濃地暈染着這塊神奇的土地,五湖四海的學子們,如飢似渴地奮進在陝西的書山學海中。關中的陽光,光耀萬年,流淌成涓涓細流,滋養着聰慧的三秦兒女。我們在慢慢潛行,我們在緩緩行進,我們在款款綻放,我們在漸漸成長。張浩文的《絕秦書》中,講述民國十八年的年饉時,主人公周克文爲了賑災獻出了兩個兒子的生命,儘管他的粥棚最後被難民們踏平了,全家人也被難民潮裹挾而去不知所終,可這種善行畢竟給那場慘烈的災難帶來了絲絲暖意。這就是陝西人的真實心境,和麪對災難時的凜凜氣節。在緬懷柳青的文學獎頒獎典禮上,賈先生用幽默詼諧的語言將“寫作”比作“奈何橋”。他說,“創作是一個作家的生命,在柳青文學獎的獲獎者中有專門寫作人員,也有利用工作之餘時間寫作的人,在這樣的時代下更需要潛心寫作的精神,只有潛心寫作才能從奈何橋的此岸到彼岸。”作家老愚也說過:“有了生活,我們也能像柳青一樣寫出土裏的人生。”無論如何,生活總會呈現出陰陽兩面,就讓我們把勞苦愁煩託夢給自己,留一臉陽關溫暖照丹青。這些文壇的前輩們,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讓鄉愁在人們心中化成力量。給自己的父老鄉親們在心坎上搭起一座智慧的奈何橋樑,一邊是憂愁苦難,一邊是大愛無言。了斷前世的恩怨情愁,從此開始新的生活。

歌中唱到:多少年的夢裏追尋,鄉愁是故鄉的一碗水一杯酒,鄉愁是故鄉的一朵雲一聲情。是文字裏看到故鄉名字的時的激動,是人羣裏聽到鄉音時那種淺淺淡淡的莫名的陶醉,是影視劇畔鄉土濃郁的芬芳,是你的好就是家鄉的好你的壞就是家鄉的羞。夢裏鄉戀,就是生命的大地支撐點,平日不經意,危難時卻能輻射遼闊的力量,生成根深葉茂的風景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