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着回憶散文

很多人闖進另一個人的生命裏，只是爲你上一課，然後轉身匆匆就走……

“走着走着，就散了，回憶都淡了；看着看着，就累了，星光也暗了。聽着聽着，就醒了，開始埋怨了；回頭發現，你不見了，突然我亂了。”每至夜深人靜，往事漫上心頭，耳邊總是會隱約聽到徐志摩的這句話。你說，你想做自由的人。那樣，不論漂泊到哪裏，都終依偎在大地的懷抱裏。

去年的此時，我們還窩在一起看北京愛情故事。我懶懶地躺在沙發上，把頭深深埋在你的懷抱裏。你用粗大而厚實的手掌輕輕摩挲我的頭，我的臉，細膩又溫柔。當看到吳魏因病而去世的那一集時，你突然緊緊地握住我的手，霸道地將我擁得更緊。用已經噙滿淚珠的雙眼深情地望着我，說：“親愛的，我要一直陪着你——因爲你是我畢生最愛的人。”然後，你也照着劇情裏的臺詞說道：“你在北京，我在紐約。漫長的別離裏，我只做一件事——專職愛你。如果愛情能夠成爲一種職業該有多好，那我一定不會轉行，也不會早退。任期，就是這一輩子。”話音未落，我已感觸到了你火熱而熾烈的雙脣猶如一場風暴，立即侵襲了我的整個人，整顆心。而那種真真切切的幸福感則像一股暖流，眨眼之間，已沸騰了我的整個世界。

我本孤獨，奈何愛本身就是一場寂寞的旅途，帶着念起便微疼的思念；我本憂傷，以爲可以在你給的幸福裏陪着你流浪。原來愛就是一種甜蜜的憂傷。想起甜蜜，相思憂傷，自從愛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不再是我自己。因你的愛，我不再孤單；因爲愛你，卻寂寞了我整個時光。

現在我依然掛着那個十字架吊墜，因爲那是陪伴了你二十五年的最愛。你說過，它就是你的化身。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它就會保佑我平平安安，快快樂樂。不論相隔多遠，只要兩個人真心相愛，上天就一定會讓他們重逢。

還記得那次我們去內蒙古的旅行嗎？你騎在高頭大馬上，夕陽的餘暉均勻地灑在你的身上。白色的條紋襯衣，加上黑色的西褲，把你烘托得更加帥氣與成熟。從遠處的晚霞中探出頭來幾道金光投射在你烏黑的髮梢上，古銅色的雙臂上，和那條黑色商務皮帶的鐵釦上，愈加讓我迷戀和陶醉。你羞澀地笑着，騎着馬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忘情地飛奔。你知道嗎？你騎射的樣子真的好俊朗，威猛中還夾雜着絲絲的羞澀。藍天，白雲，青草，河流，還有帥氣的你，在我的視野裏完全融成了一幅畫。而你，則是那最美的畫中人。下馬後，你驕傲地站在我面前，像個超人似的捶捶自己的胸脯，說：“親愛的，遇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我願意掙脫世俗的枷鎖於不顧，視世人異樣的眼光而不見。和你一起，兩人一馬，浪跡天涯。”看着你信誓旦旦的樣子，真的感覺你還是個需要有人疼愛的大男孩，那麼可愛，那麼無邪。說真的，當時我真的很驚訝，你一個外表粗魯剛毅的男人竟能說出如此婉約的話。或許，情至深處，每個人都有一顆地老天荒的心。它不易察覺，卻總能給人些許感動。然而，我們的愛，就像玻璃，晶瑩透明，卻是易碎品。

這次，站在夜裏又想起了你，風填滿回憶。心停在哪裏，淚水在不停翻，我說服自己，不要再回憶…不能再想起，心裏卻還在懸着……

而今，坐在這裏。想起這些，突然想記錄下來。無論是不是現在困得不行，是不是白天疲於奔命。因爲在乎，所有的藉口不過是騙自己的理由。

分手的地方，卻是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那間靜雅復古的咖啡廳。上天讓我們在此相遇，又在此告別。可能生活就是無數輪迴的交織。咖啡廳裏放着陳奕迅的因爲愛情，熟悉，又陌生。沉默，許久的沉默後，你開口：“對不起，我不能陪你到最後了，我很抱歉。”我強忍着眼淚，沒有讓它們衝出眼眶。因爲我不想，最後淚飛如雨地離開。本以爲可以平靜的分手，然後瀟灑的轉身，相忘於江湖。但未想到在這場心靈攻堅戰中我不僅敗了，而且還敗得那樣乾脆。無可厚非，那個女孩的確與你很般配——模特的身材和臉蛋兒，研究生學歷，還有一個資產上千億的老爸。她能讓你仕途亨通，平步青雲，爲你的成功加油助力。在他的家庭背景下，你更容易登上人生之巔。可這些，我都給不了你。我只能每天給你道早安和晚安；或是在你未起牀前把你愛喝的豆漿和麪包端到牀邊。也只能每天晚上膩歪你一會兒，然後在半夜給你重新蓋被你蹬掉的被子；或是洗你所有的衣物，包括襪子和內褲。我只能在平凡的生活中給予你那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關心。和她在一起，你可以生活得更暢達。能遠遠地看着你，誰說不是一種幸福呢？所以，大傻瓜，不必對我說：對不起。

縱情絲猶亂，緣盡奈何天。在愛情裏沒有誰對誰錯，因爲愛上誰是自己的選擇。愛情不是投資，它不需要股息和分紅。我們應該感謝每一個在我們生命中出現過的人，儘管他們很多並不能陪我們走到最後，但至少，也爲我們的生命添枝加葉，讓我們的生命畫板擁有不同的色彩。

我們從未走近過，只是現在想起來，如果，我們多走幾步，如果我們再靠近一點。如果，我曾用右手牽過你的左手，用脈搏搭上你的心跳……？

現在的你，也許正和那個女孩在湖濱散步，在月下呢喃，也或許，她正靠着你的肩，數那滿天的繁星。如果愛你是一場夢，但我但願長夢不復醒。現在的我，坐在這張佈滿了你的味道的小牀上，拾撿着我們的曾經。每一張合影，每一件禮物，甚至你的每一件襯衣，都還殘留着那讓我心安的味道。在憶海拾貝，我還可以清晰地記得，你的每一個微笑，每一句言語，乃至你一個晚上不同的睡姿。

人在世間行走，本就是孤獨的行者。有多少人可以明白，狂歡遠去的疲憊；又有多少人懂得，繁華落盡的憂傷。最踏實的陪伴，就是在繁華盡處，尋一無人山谷，建一木製小屋，鋪一青石下路，與你晨鐘暮鼓，安之若素。在時光的盡頭，還可以微倚一肩，在靜謐的星空下，淡淡地道一聲：“親愛的，今晚的月色好美……”

今夜，突然好想你，你會在哪裏。心受過傷很痛很亂，不知多少夜晚只有眼淚陪伴，無助的心只能抱緊自己，在無盡夜裏繼續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