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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痛的2018年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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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是我又時隔三年沒回老家了。由於公公食道癌在經過動手術,化療,放療一年後,病情不但沒好轉,生命卻到了倒計時。我是大年三十日趕回家的。回到家裏,看到一年多沒見的婆婆,頭髮白了一半,人也消瘦了許多,我的眼淚打轉。但再次看到躺在熱炕上皮包骨頭,背靠着被子半躺着的公公,我的眼淚還是下來了,我呢喃着說,爹我回來了。公公費力的睜開眼睛,嘴動了一下,說的什麼我也沒聽清,但對於我能在大年三十曰趕回來,公公心裏應該是諒解我的。我們有兩個店,雖說生意不是特忙,但必須的有人守。老公在女兒們放寒假的當天下午帶着孩子坐上火車匆匆回家了。在他們回家的那一段時間,白天我按時去店裏,晚上回到家,書和電視是我的伴。盼到臘月二十九曰,坐着火車往老家趕。回到家看到精幹的老公爹被病折磨的骨瘦如柴,我的心裏五味雜陳。

心痛的2018年散文隨筆

09年6月,公公婆婆來到石河子,我們由於忙,也沒帶他們出去玩玩。休息了幾天,以前在公銷社上班的公公,便幫忙給我們做生意,冷飲攤子被他打理的更好。由於多了公公的幫忙,終於可以輕鬆一點,調換着休息。09年到13年,一切安好!然而幸福有時候會捉弄人。一天吃晚飯,老公爹說他吃飯老感覺嗓子裏有東西擋着。我多嘴,爹明天還是去醫院檢查檢查。老公爹說沒事,我還說,爹人老了,還是檢查檢查放心。這下,婆婆和老公也支持我的意見,老公爹同意去醫院。

檢查的所有結果一個星期出來了,疑似癌症。我們不相信,又去了醫學院附屬醫院,心想讓人家先看看市醫院的所有化驗單,人家直接回絕,不看,重新做更全面的檢查。這次最重要的一項檢查,等了一個月,纔出來。在等結果的一個月家人都祈盼是虛驚一場。結果事與願違,確定是惡性腫瘤。公公開始拒絕治療,說咱老家武威是癌症高發區,有多少癌症患者最後不都是人財兩空。我知道老公爹爲我們考慮。但作爲唯一的兒子兒媳我們還有條件給老公爹治病。不論最後花多少錢,公公能再多活幾年也算是我們敬孝了。爲了讓老公爹住好的病房,受到好的醫療護理,我們曾苦苦守候在腫瘤科主任的樓下。結果人家堅決拒收紅包,說醫院對每一位患者都是一視同仁,救死扶傷,治病救人,是醫生的職責。

住院,籤手術合同,看着合同上條條框框,你就是有不滿意,你還得違心的簽上你的名字。住院一個禮拜就順利動了手術。手術非常成功!結果在一個禮拜後,由於是八月的天,醫院消毒殺菌不到位,重症患者無一倖免被感染。公公發高燒,人已重度昏迷,在醫院緊急搶救了一兩個小時後,從死神手裏拽回來,住進了ICU病房。我帶着休假的女兒照看着兩個店,老公和婆婆奔波在家和醫院。後來小姑子,大姑姐從老家趕來,互換着輪流照顧公公。住了五十天,公公平安出院。沒休息幾天,又開始了二十天的放化療。儘管婆婆盡最大的努力,細心照料公公,病痛折磨的公公躺在加有四牀網套的牀上,還是咯得他痛。公公一方面感到自己情況不好,另一方面是異地就醫,必須全額付款,治療的費用清單隻有治療結束,才結算,才能寄回老家報銷。爲了減輕我們的負擔,老公爹執意回家治療。十月底回老家那天,天氣也格外憂傷,飄着雪花。回到老家,老兩口依然奔走在醫院,化療,放療。

看到原本精精幹乾的老公爹,如今被病痛折磨的不忍直視。好幾次,我坐在他休病的西屋,不能言語。

正月十八曰早晨九點左右,婆婆正幫着給公公擦臉,見我端早飯進來,想讓半躺着的公公靠在她懷裏吃飯,誰知這一抱,公公突然翻了個白眼,一口氣沒上來,就在婆婆的懷中去世了。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親眼看到病人去世時的樣子,嚇的手抖、腿抖、嘴顫,淚奪眶而出。婆婆淚流滿面,口中一直埋怨着自己,說她不要抱公公,公公就不會走的。哭喊聲開始在院子裏迴盪。接下的五天時間裏,便是給老公公忙乎着發喪,親戚朋友來送花圈,迎來送往。正月二十二日下午四點多開始發喪,我由於腿疼,只能站在院子的臺沿上,看着最親近的親人被道士折騰的一會起一會跪,一會哭一會停,而站在一旁觀看的我,淚水從沒斷過,被老公大爸看到了,他對我說,別哭了,你們兩口敬心了,走就走了吧!去休息一下,晚上你帶着孩子去坐火車先走。我流着淚,卻說不出一句話,剛好堂嫂站在我旁邊,抱住她大哭。我已忘了一院子的人站在那裏。

我先走,是由於正月初幾老公爹也許是看到全家人團聚了,他那幾天氣色比我剛見到時好多了,飯量大增,婆婆的臉上也有了笑容。考慮到孩子們正月二十六日報到,再加上是年後返客流高峯,必須提前買火車票。火車站買票無果而回,最後託別人網上買了三張,正月二十二日晚十點半火車。然而事情出了意外,老公爹正月十八去世,把家裏孩子要趕回石河子上學的事給道士講了,人家回答發喪最快也就是正月二十二,再前不了。這正好與火車票時間發生衝突,本打算全退再買,老公大爸知道此事,給我婆婆說,媳婦身體不好,讓她帶孩子先走,留下讓她跪,讓她哭,能把老哥哥哭回來嗎?有孝心就足夠了。婆婆一直對我像女兒一樣看待,說先走就走吧!問媳婦啥想法。我當着老公的親們一家說了句,我也不知道。老公大爸氣的在那發話,這媳婦呀真拿你沒辦法,今天這事我這個老公公表態,你帶孩子先走。

正月二十二日晚九點多,在我帶着孩子離開時,老公和親人正跟着道士跑橋。當我坐在孩子小叔的車時,老公大爸,大哥安慰我,放心走,火車上一定注意孩子,我的淚水再一次止不住,婆婆又追上來,包了一包好吃的,說讓我火車上吃,我望婆婆時,婆婆眼裏滿是淚。當車調頭走時,我從倒車鏡裏看到了婆婆在擦眼淚我哭出了聲。坐在一旁去送我的老爹,和我姐夫安慰我。爲了放心讓我和孩子上火車,買了站臺票,親自把我送上火車。但火車緩緩啓動時,我看到老爹跟着火車走,還抹了把眼淚,我淚如雨下。

四月一號,這天愚人節,我正給孩子們包餃子。妹妹打電話,說媽媽去世了。我還說她開玩笑,她氣的邊哭邊說,這種玩笑能開嗎?電話就掛了,我不相信,一邊給老爹撥電話,一邊嘴裏唸叨,我昨天還給媽說話了。電話半天才接通,一接通我哭着喊,爹讓我媽接電話,我要媽媽。老爹的'話半天傳來,我不應該讓她一人待在家裏。我坐在沙發上狠哭,哭這世間爲什麼這麼不公平,短短的四十天,痛失兩個親人。

五兄妹連夜趕火車從千里之外趕到家,已是三號凌晨三點半,農村四月的天還很冷,還很黑,在離家門五十米處下了車,我是第一個哭喊的人,因爲老公公纔去世四十天,最疼我最愛我的媽媽又走了。要不是我大年三十回來,老爹老媽也許呆在石河子。可老爹自從我回了武威,大年初十帶着媽媽趕回來,怕我想回孃家,家裏無人,無處可去。就因爲我,呆在石河子好好的爹媽回了家,不想來回折騰,不願再來新疆,呆在老家,老爹下地幹活,媽媽突發心梗走了。如果在城市,我媽一定還活着。這一切都與我有關,我的內心是最內疚,最遺憾的。由於我一個月前披過長孝,再不能披麻戴孝,我更是愧疚,媽媽辦事的那幾天,每天早上,晚上去燒紙錢,我都哭的止不住,抱着姐姐哭,抱着妹妹哭,我就覺的我是罪人。是向爹媽討債的,辛苦供我上學,大學沒考上,嫁了婆家,孩子都十幾了,爹媽還放心不下。現在兄弟姐妹曰子好了,正準備接爹媽上來好好享福。媽媽走了,媽媽下葬的那天,由於距家三公里,舅媽拽住抓着棺材哭的我,安慰我,腿不好,不去了。說人老最終都有這天,我媽睡到牀上安靜的走了,這都是修來的福氣。我哭着嚷,我要去,我要送媽媽最後一程。可是又有兩個嫂子抱住我不放。望着被東家們擡起棺材遠走的媽媽,我跺着腳哭喊着掙脫着,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識到媽媽走了,走出了我的世界,再也不會回來了。

20**年,我人生中最悲情的一年,我最痛苦的一年。三年過去,提起筆寫這篇文章,我被淚水打斷了好多次,心痛不已。就是告慰我在天堂的老公爹,媽媽,九泉之下安息,天堂裏沒有生老病死!親人想您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