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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畫奇緣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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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喜歡過漫畫,印象最深的應該是華君武老先生的,只是非常遺憾的是當時雖然喜歡但因爲心智還沒能成熟穩健,便幾天不到的工夫就憐新棄舊地給忘卻了,很多年過去後,因爲一次必須參加的活動,竟讓我奇蹟般地跟漫畫又一次結下塵緣,只是這次,不只看漫畫,還包括畫漫畫。

漫畫奇緣散文

這緣於這之前我所在的公司舉辦的那次國慶作品展,還記得展覽的形式和內容很寬泛也很隨性而爲,我見了,自然是興高采烈又滿懷希冀地送去六幅畫作和兩部中篇小說,之所以那樣是因爲公司重組後第一次開展與我有關的大型活動,更重要的是,我的那些畫和我的小說都是通過網絡或其它形式得到了認可和首肯的。

結果,我被評爲末等獎。

我不服氣並認真地爲我的作品皇上女兒不愁嫁地尋找一切可以爲我自己說話的藉口和理由,並一級一級地給領導打電話想知道物不能所值的真正原因,結果,領導避及原因且態度隨意地規勸我:“咱不差錢!”

我明白了,我的作品之所以會有如此這般結果,定然如我已經感覺到的那樣事出有因,我立刻回說:“我差!我之所以差是因爲價值是通過價格來衡量的,價格沒有達到就說明我的作品沒有那樣的價值,但我相信我的作品。”

當然,我還想繼續說,如果價格不能衡量判斷價值,領導的工資爲什麼要比員工多,“不差錢”的深層涵義是因爲差錢才說不差錢的!但我沒說,如此敏感的質問在那樣一個特殊時刻是不能說出來的,因爲,那正是我由於工資改革的問題去上級機關進行上訪的關鍵時期,相信任何一個領導都不會因爲我的作品而談及那個遠遠地避之都無不及的話題。我說出了我的真實想法,因爲,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信訪條例》第三條和第四十六條的有關規定,這種行爲應該叫變相打擊報復。

領導自然矢口否認。

我也不想進行任何意義上的辯駁,這結果,在我,沒參加活動之前就應該知趣地瞭然,只是我沒有想到,人心居然會在這樣一種美輪美奐的活動中,叵測莫深到如此具體而微的態度及行爲,但即便我能預想到這個結果,在我的上訪行爲對錯與否還沒得到公正裁決之前,我的作品是沒有任何罪過的。

當然,領導對我的質問非常不滿並在電話裏衝着我大喊道:“你說你作品好,我沒看出來!”

“你沒看出來,是因爲你的審美有問題,而不是因爲我的作品!”我爲自己的作品做着最後的據理力爭,雖然弱管輕絲般地不頂用,我也不想吝嗇我的'任何語言,畢竟,這不僅僅是我作品的價值和價格問題,更喻示着我自身的人格和他人的品性。

“從今往後,我拒絕參加公司的任何活動!”在即將放下電話的那一刻,我的斬釘截鐵和口出狂言,讓我從這樣一件我不得不面對的結果中明瞭,在這樣一個官官相護並一切都以利己本位爲出發點的國有體制現實中,我的作品,永遠會因爲我的主張而不能得到應有的地位和評價,儘管我會因此失去許多自我展示的機會和機遇,我也不後悔,因爲,在作品展的過程中,我的畫被立在靠牆的地上,在衆人行走觀看的腳步中如被棄的一堆垃圾,而別人的作品,有的甚至不能被稱其爲作品,則一律堂而皇之地被裱在屏風上或是高高懸掛在白色的牆壁上,這已經沒有得到的尊重和待遇,即便沒有後來的結果,在當時,也已經受到了不公正的遭際。

這不公平,雖然僅僅是幾幅畫。

將近一年的時間過去後,當國慶六十週年慶典即將到來之際,領導找到了我,當然是一級一級的從下至上,我自然理直氣壯地堅守當初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信念和決絕,並不屑一顧地對所謂的活動根本不予理睬及關注,這在我,雖然態度有些蠻橫地一改爲人處世的初衷和出發點及落腳點,也是因爲我已經瞭然了那種必然得到的結果,誰願意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只是沒有想到的是,領導又打來電話說公司新來的書記要找我談,我回說不用談,不參加就是不參加,沒什麼好談的,那一刻,我更想說的是,這種時候,你們應該想到那些拿過大獎的人,而不應該是我。

但我沒說,不是我不敢說,而是領導找我本身,已經在做着一種證實,既證實他們自身的錯誤所在,也證實我的能力所有。

當偶然中與新來的書記因爲其它事情而談及這次活動時,我沒再強調客觀,我想,但凡新來的書記不是曾經的參與者,他就沒有任何過錯,另外,參加大型活動也斷然不是什麼樣的作品都可以拿得出去的,這一點,作爲參與領導本身,嘴上不說自己的對與錯及我作品的好與壞,也定然得先把顛倒了的黑白給糾正過來才能實施所謂的參與。

這畢竟不是兒戲。

“沒關係的!”我如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小人不計大人過的接過領導遞過來的那一袋規格標準的水粉紙和電子版的參賽說明,拿到家打開一看,一共二十張。就畫二十幅好了,我這樣對自己說過之後,又真的犯了難,這之前,只一心想着不參加,從來沒過問是什麼活動,卻不想,是中電投東北分公司的安全漫畫大賽,這還了得,量我有什麼本事,這漫畫在我已經生疏得一如上輩子的事,尤其是那麼多廠子的參賽者,難度之大可想而知,可那二十張雪白雪白的紙,又讓我不得不迎難而上。

畫最新最美的圖畫,塗最真最實的感受。

我用整整十五天的業餘時間,畫了十八幅漫畫,雖然在內容和形式上,絕對不具備專業素養和水平,但我的盡心盡力卻是自娛自樂的美好過程,爲了畫好那些畫,我放棄了所有沒必要參加的活動,思想也從不曾溜號地只一心一意想着要做和正在做的事,即便是星期六和星期日,也要早早起來,晚晚睡下,並徹徹底底地放棄了我從不曾放棄過任何一日的寫字爲文。

畫交給領導時,我很輕鬆愜意,不僅僅是因爲完成了一件我自己都無法預想的任務,更是覺得,做人或做事,寬容本身,實在是件於人於己都有好處又有益處的事,因爲寬容,我不再去想那些曾經的不愉快,因爲寬容,我也理解了凡人怕事更怕招惹事的種種心態,而一心畫漫畫的過程,又讓我瞭然了很多人生裏的不知和不懂,而記憶本身,雖然蒙塵帶辱地確實有過不美和不好,但人生本身是美的,就像我畫的那些畫。

這是最大也是最有意義的所得和所獲。

我的畫獲獎了,就像我跟領導曾經爭執的那樣:“我的作品是通過實踐所檢驗的而不是你說好就好你說不好就不好!”,而且,還不僅僅是一幅獲獎,這讓我由衷地爲自己慶幸,畢竟,在我有限的時間裏,我用我的行動爲自己贏得了無限的空間,是被認可和肯定的空間,更是讓我重新認識自己發現自己並審視自己的空間。

領導說:“把你的個人簡歷主要是獲獎經歷給發過來吧,上面要!”隨後又補充一句道:“別人的沒要,只要你自己的。”聽了那已經變得相當謙和的話,雖然我還不知道其他人員的參賽作品怎樣,但有一點我是知道的,那就是,創作的始終,不僅不痛,還是個絕頂快樂的過程。

不久後,因爲出版社的一位朋友通過郵箱的鏈接信息使我也盲從地註冊了一家跟QQ相似的netlog網站,可註冊後才知道,那家功能先進的網站,會在用戶註冊時,將所有的網站鏈接信息即時發給註冊人郵箱裏的每一個通訊地址,很快,一個叫田草的人,註冊並給我發來一則有着很多文字的信息:

醉玉如雪你好!

從收到你的參賽漫畫起便有過遐想,是一個什麼樣的作者畫出了那麼多的漫畫,是美麗且愛做夢的小妹妹,還是奔放多情的少女,抑或是成熟且又浪漫的少婦,但有一點我是沒有猜錯的,是一位文筆雋秀才華橫溢且很有思想的女性……

當然,在我所主持的我廠網企文化版的漫畫作品展示中,我破例將你所有的作品都進行了掛帶作者簡介的展示。

無疑,這是對我最無私又是最高貴的讚許和獎勵。

我很感動且非常感激,並循着田草發給我的網址,一一跟看下來,發現田草竟是一位在中國新聞漫畫網、世界自由聯盟漫畫網、遼寧漫畫網都有個人主頁的漫畫高手,同時,我還驚奇地發現,田草不僅畫漫畫,還喜歡攝影,當然,也寫文章,同時,他還是這次漫畫大賽中唯一的一位金獎獲得者。

這還了得,我的高興和興奮自不必說,更不敢輕言怠慢地進行了快速回復,並絲毫不嫌麻煩地將這樣一個結果的全部過程給進行了詳盡的陳述,雖然這很無聊,但我並不是要在這樣一個過程裏想得到對方的某種同情或是更高意義上的讚許,我只是想用我的文字來記述一些跟這樣一個結果有着必然聯繫的真實事實。

不久後的一天傍晚,剛剛吃過晚飯,就意外地接到了田草打來的電話,他說,因爲在分公司網站的徵集文學作品通知中看到了我的聯繫方式,就打來電話告知我,由他楹聯編輯的《電力安全漫畫大賽作品集》已經完成並交付上級機關,並在電話交流中問我:“知道我爲什麼要畫二十幅漫畫嗎?”

我當然不知道。

“因爲,我的領導要求我說,有個電廠的作者自己一個人就交了十八幅作品,你是漫畫高手和行家,你必須超過她纔可以。”那一刻,我的開心和喜悅一點都不亞於田草這位拿了頭等金獎的漫畫專家,因爲,還沒等我的作品參賽,就已經成爲他必須超越和戰勝的方向目標,這是何等的快慰之事,又是何等有趣又有意義的擢舉,而看到作品集後我才知道,田草的能力和實力,哪裏是我這偶然當中的門外之人所可以攀比和對比的,他的作品於我的作品相比較,不僅僅是數量上的戰勝和超越,更是質量上的戰勝和超越,因爲,他的每一幅作品都內容深刻且意義深遠,無論是畫功還是技法,都遠遠超過了我對漫畫的瞭解和理解,可儘管如此,看到我那些並無遺憾但仍讓我覺得努力不夠的漫畫,我反倒覺得,這樣的過程本身,或許,就是我想要的結果。

預料之中,又完全出乎意料,伴隨着一個又一個節外生枝的驚喜,將我的付出給予了最讓我滿意的回報,這是無需用價格來衡量的價值,也是無法用確定的價格來衡量的價值,更是即便有了價格也無法準確判斷其價值的一次精神大餐和精神之旅。

第二天我從單位的領導處取來了那本作品集,寶藍色的封面上,隱藏着不易被發現的一方連續的豎版漫畫圖案,而文字說明和漫畫本身,又相得益彰地讓看到的人更在這樣一本捧起便難放下的好書裏,得到一種教科版本式的收益和收穫,而我,作爲其中的一個作者,想着曾經的付出和努力,也被完好且完整地收藏到這樣一本沉甸甸的畫集裏,心中感慨良多,想人這一生的很多事,雖然不能從開始就瞭然一切,屬於我的過程和結局也喜憂參半地讓我不得不進行某種意義上的思索和思想,我的幸運和當時的不幸運卻都已經成爲過後不得不讓我認可的慶幸和感激,這是何等的難得和珍貴。

不能要求別人過高,雖然我要求自己很嚴,我這樣對自己說,畢竟,人和人是不同的,當然,也不能固執又偏拗地將別人想的過於不好,自私,這人性裏永遠都無法擺脫的本能和衝動,在某種特定的情形下歸附於自身無法抵擋的稚弱是完全可以理解也是完全可以諒解的,只是,今生,如果再遇到類似的事,我會更加淡定從容地面對,畢竟,人生的美好絕對會大於不美好,不然,人們明明知道世事險惡,爲什麼還總是心懷希冀和祈盼。

凡人,自然逃脫不了,我也包括其中。

想今生,無論是畫漫畫還是寫文章,也無論是偶爾地因爲特定機遇地做一次,還是鐵定決心和毅力地終其一生,都是值得高興和慶幸的事,因爲,這樣的過程和結果,無論是擁有一輩子還是僅僅遇見一次,都是可以值得高興和慶幸的資歷和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