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懷裏撒嬌散文

　　■ 狗兒哭了

十月十四日是婆婆去世一百天的日子，提前一天我給她做了五個帶肉的菜（當地習俗是做素菜，可婆婆愛吃肉，我就做葷菜），十四日清晨從市內的家打車回了大山深處的老家。

到了婆婆的小院，先回去的愛人迎出來，後面跟着我那可憐的狗兒“花花”。它看見久違的我，興奮得又俯伏在地上扭起了腰身，象一個離開母親幾天的嬰孩兒，在我身旁撒嬌、打滾兒，抱着我的腿不放，那小屁股都要扭下來了。我把它抱在懷裏，輕輕地撫摩它不算乾淨的身體，它用那小舌頭舔我的手、我的臉……像多日不見母親的孩子，在我的懷裏撒嬌。

幾天不見，我的小狗都瘦得不成樣子了，右邊嘴上腫起了個大包翻翻着，上面的毛都沒了。送的那家人說，我的“國際警察”到他家後不吃不喝，一聲也不咬。難道狗狗真的那麼懂人性嗎？

愛人說小狗看見他回來，三次掙脫了捆綁他的繩索，拼命跑回家來，不肯再去。原來堅持不把“花花”帶回城裏的他也心軟了，不能就這樣看着一條無辜的生命白白死去啊！他給小狗買了好多火腿腸，讓它吃飽，好快些恢復身體。

我抱着那狗兒，它的眼睛溼潤了，兩滴眼淚順着眼瞼慢慢流了下來……也許是狗兒感冒了，但我確實看見那淚在慢慢地流，我也寧肯相信那小東西是真的哭了。它在爲自己的命運哭泣。

想想在農村侍奉婆婆的日子裏，是我的“花兒”忠實地陪伴着自己度過了那些枯燥的日子，那時人們都下地幹活兒，村子裏白天幾乎不見人影，只有我和生命垂危的婆婆日夜廝守。每天爲她洗完帶有屎尿的衣物，讓她安靜入睡後，就是我的狗兒在身邊陪伴着自己。它那麼可人兒，就像懂得我的.心思一般，變着法兒的讓我高興，真是個有情有義的小東西啊！

我們的孝心沒有挽留住婆婆那寶貴的生命，她還是在三個月後離開了我們。婆婆沒了，我也要回城裏了，因爲城裏限制養犬，沒辦法只好狠心把它送給了鄰居。如今看見它竟然如此終於主人，我再也下不了狠心拋別於它，決心帶我的狗兒回市內，讓它快活度過未來的日子。

去上墳時，想起婆婆生前的時光，我嚎啕大哭，空曠的小山上那聲音傳得很遠、很遠。不知泉下的老人可否有知？還有個兒媳在想念那失去的親人。

這次是要徹底地告別家鄉了，沒有了老人，弟兄們之間的情誼是另一回事兒了。沒有了老人就沒有了家，再回來是串門兒而不是回家了。我哭……

我們默默地收拾“戰場”，一些能用的東西送給親戚兒，該拿的要整理。“花花”又困惑了，它在一旁悄悄地趴着，那淚卻始終掛在臉上，它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我們，也許那小小的心靈在想，你們又要走了，我怎麼辦啊？我拍拍它的小腦瓜兒，告訴它：“再也不丟下你了，和我們一起去過另外一種生活吧！但你要聽話，不能亂叫也不能到處大小便……”

走了！走了！回頭望望那孤單的兩間小屋，懷着萬分複雜的心情，我們帶着我的“花花”離開了埋有親人墳墓的老塘峪，踏上了回家之路。

　　■ 聽說她要被賣掉

從聽說她要被賣掉那日起，她眼中的清淚就一直沒有停過。雖然她口不能言，但心裏卻十分清醒，這個家真的不要她了。那傷心的淚滴從她的眼窩慢慢淌出，經過腮邊再一滴滴掉到地上……

弟弟心裏也很難過，畢竟自己已經養活了她幾年，天天侍奉她，也有了割捨不下的情結。但弟弟實在太累了，沉重的勞動讓他很少有休息時間，纔不到50歲的年紀，鬢角已經露出了絲絲白髮，無奈之中才出此下策。

弟弟摸着她的頭，輕輕地說“別難過，你安心地去吧！那也是個好人家，家裏又清淨，他們不會虧待你的。”她把頭靠在弟弟的胸前，輕輕地摩擦着，哀怨的眼神讓弟弟不忍再看。她一肚子的委屈說不出，只好任那淚不斷地流出……好象在抱怨，那麼多姐妹爲何偏偏要賣我啊？

就這樣，她一直哭了一天一夜，直到那家人來接他，才戀戀不捨地向姐妹們告別，一步三回頭地離去。臨出門的一刻，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悲憤地哭喊了一聲，憤然離去。

弟弟拿着錢的手顫抖了，他的心象被掏空了一樣難受，可憐的“大老白”，她產奶是那麼好，曾給這個家創造了很多的價值，要不是自己家養的奶牛太多、要不是自己太累、要不是那人死磨硬泡地，要弟弟給他個好奶牛繁衍後代，弟弟是不會把“大老白”轉讓的啊！

這是真實的故事，絕無杜撰，那牛真的哭了一天一夜。看來動物和家畜都是有感情的，他們雖然口不能言，但心比人都明白。請珍惜身邊的一切吧！不要傷害那些無辜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