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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把她的名字寫成洋洋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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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洋不叫洋洋,叫陽陽。大一的時候我遇上這個可愛的女孩,擁有很乾淨的臉龐和很清澈的微笑,我喜歡把她的名字寫成洋洋,這樣,在我心裏,她永遠就只能是洋洋,永遠。

我喜歡把她的名字寫成洋洋散文

我們在一起玩,和很多同學,很瘋狂的在武漢那些駁雜的繁華的大街小巷中游走,我們一起擠515那趟殘廢的公交車,那些司機玩命的開,在東湖那段蜿蜒的小道上跑的飛快,我們從破碎的玻璃窗往外面看,是一片碧藍的湖水,還有很多小船,遊弋着尋找港灣。這是我們出去的必經之路,洋洋在我懷中很安靜,公交車的天窗不時有風透進來,拂動她的長髮,車廂裏充滿喧囂,公交車的骨架一路“吱悠吱悠”的叫。

我極喜歡那一身牛仔,小魔怪的,從背影的線條我彷彿可以看到一個安靜的精靈,在塵世中寂寂的行走,尋找,等待,很多的男人和女人從她身邊走過,成爲我們生命中純粹的過客。我從未仔細看過她的臉,只知道很乾淨,笑容很純真,眼神很甜蜜。

江漢路總是一個繁華的地方,人羣熙熙攘攘,我們很大一堆人,流連在漢口,駐足於一個個燈紅酒綠,很多人從我們身邊走過,天空漫天的雪花讓視線變的模糊。街道變得異常擁擠,雪花從人與人之間的縫隙裏滲透進來,將我包裹的很嚴實,那些閃爍的燈光,一路延伸到盡頭的江邊,在雪花的挑逗下越發嫵媚,散發出另一種灰濛濛的'殤。

大志比我小一天,是個地道的東北爺們,我們經常在一起打球,籃球,檯球,乒乓球,那些年代,我們總是有旺盛的精力,我們玩玩耍耍,嬉笑打鬧,從來就沒有想過,也不用去想,在某一天,這些時光的老去,會將我們所有人摧殘的體無完膚。

洋洋在風雪中奔跑,隔着一堵厚厚的雪牆,我眼睜睜看着她那瘦弱的身體漸漸遠離,深藍色的牛仔逐漸消失的瞬間,頭頂那些輝煌的廣告牌在暴雪中凝結,封閉了我的視線,冷。

那是一個輕狂的年代,我們總是在爭執,爲一些人,爲一些事,洋洋的身影背後,是風雪的呼號,他們在慶祝,某一段脆弱感情的失落,以及某一些感情的糾結。

大志和我追出去找的時候,路上的行人已逐漸稀少,我們打她的電話,關機,那一個晚上,我們沿着步行街和江灘的路找了很多趟,希望可以遇到,那個可愛的少女,那個誤入凡間的精靈,然而,上帝不會再眷顧我們,來來回回,我們腳下逐漸結冰,在一瞬間,我恨透了這看似浪漫的節日,以及所謂純潔的雪花。

我總是會想起,那個背影,在夢中,我看着那片深藍的景色逐漸清晰,在雪中幻化成一朵甜蜜的微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然後我醒了,窗外的燈光很迷朦,城市學院的夜景,是一種悲涼的暗淡,雖然籠罩着一層聖誕節的光環。

我一直都是個配角,我們一行有很多人,我總是很小心的去維持這樣一份難得的感情,然而,事情的發展不是我一個人能左右。聖誕節後幾天,大志買了一包煙給洋洋,女士煙,有着很美的名字和外表,菸嘴可以清晰的看到一顆心的形狀,名字叫520。我知道。我們這羣人遲早會發生一些微妙的關係,那些所謂純真的友誼,只持續了那麼些許的時間。

我們依然在一起玩,一起吃小張烤魚,一起找小肥羊,還有街頭林林總總的冰糖葫蘆,在雪融化得差不多的時候,我們漸漸走到不同的方向。F開始慢慢對我產生感情,每個星期,她都會帶各種各樣的湯給我喝,墨魚連藕,排骨,還有雞湯,看我喝完,她纔會會心的離開,同寢室的很羨慕我,但是我卻覺得這是一種罪過,我始終沒有接受她,因爲很多事,我是一個會一直望後看的人,那些過往,讓我不再有勇氣去接受這樣一個女人。

大志喜歡洋洋,在某一個雪夜之後,我從未想過這些事情的發生,那些心情讓我感覺複雜,我慢慢進入只屬於自己的角色,做我平凡的班幹部,當個乖乖學生,認真聽講和做筆記。我,洋洋還有F一直坐在教室在第一排,很久很久。下課後,我漸漸愛上一個人的時光,我瘋狂的找那些無名無姓的奶茶店,尋找曖昧的味道。

F是個很任性的武漢女生,有很強的佔有慾,很自我,一個學期之後她開始疏遠我,可能是我的冷漠讓她感到很大的挫折,其實我倒從來沒有想過,她會因此受到什麼傷害,我總以爲,她很堅強,我也總以爲,洋洋也堅強。

我漸漸遠離那個熟悉的座位,我開始愛上最後一排,在那裏,我可以肆無忌憚,睡覺,聽歌,還有和朋友短信聊天,F和洋洋依然在第一排的座位,一如既往的學習和做筆記,大志總是在遠處默默關注着洋洋,而我的感情在那個罅隙裏,怎麼也拔不出來。

我本來是想寫關於洋洋的故事,然而我寫到現在才發現,那些故事在聖誕節的奔跑之後,漸漸消逝,我再也沒有見到過如那夜的鋪天蓋地的雪花,江灘似乎也再沒有那夜的繁華。

我在一個人行走的時候遇到另一個朋友H,我們會在放學的時候一起去吃炒飯,我們會在最潦倒的時候湊出僅有的6塊錢去買瓶5塊4的雪花,去祭奠我們奢侈的窮困。在這段時間,洋洋開始在學校電臺主持廣播節目,偶爾會聽到那個天籟的聲音,從耳邊擦過,很多飛鳥,在我頭頂盤旋,遲遲不肯離去,我感到幸福,那些啤酒,那個聲音,那種平淡,是一種決然的慰藉。

我總會站在窗臺,看學校後面那個沒落的西湖,我喜歡看暴雨來臨的時候,雨絲一串一串墜落在湖中,湖面漾起一層薄薄的輕紗,將水和天隔開,整個世界連成一片的感覺,我想,這樣的景色裏面,海豚和天使也觸手可及,雨後是一片清新的味道,傍晚,映着晚霞的湖水,越發嫵媚,我只是等待天空逐漸暗下去,等待我夜省活的開始。

火鳳凰是一家小飯館,老闆和我是老鄉,那段日子,我,洋洋,還有另一個女生偶爾會去那吃飯,我們都喜歡吃皮蛋豆腐,她喜歡吃是因爲好吃,我喜歡吃是因爲像極了自家做的,小時候,父親總是帶着我們做這道菜,其實很簡單,皮蛋,豆腐,大蒜,小蔥,醋,放在碟子裏,然後用筷子慢慢搗成一團,直到分不清皮蛋和豆腐的所在。我們很愜意,下課以後我們都去火鳳凰吃這道菜,那裏的環境讓我們感到親切,我重新感覺洋洋離我如此之近。

我總是在想,一直這樣多好,我總是會說,有一天我要親說做給你吃,我很想說,就這樣,做給你吃一輩子。然而,我知道,我終究只是一個配角,我總是竭力隱藏自己,我不願別人去窺視我內心那些脆弱的東西,那些是屬於我的靈魂,誰也拿不走。洋很瞭解我,她會理解我的不開心,她總是溫婉的安慰我,她總是很溫柔的和我說話,她說,貓,要開心,我們都要開心。

我是貓,貓有九條命,但是這只是一個傳說,傳說而已,我曾以爲自己很堅強,曾以爲自己可以守着這處絕美的風景不放,曾以爲我應得的,曾以爲這就是我最後的歸宿。

沒有月亮,我們坐在操場的足球門邊,說很多話,說她的以前,說我的現在,說我們要的生活,說西安的羊肉泡饃,說內蒙古的酒,操場很空曠,我心裏卻駁雜,聽不清明天的喧囂,聽不見皮蛋豆腐的微笑。

我躺在牀上,享受難得的安寧,洋洋和我發短信,她說她有男朋友了,我知道是誰,我只是想哭,以後再沒有人給我講故事,再沒有人溫婉的對我說,貓,要開心,再沒有人……

以後的日子開始空白,洋洋坐在別人的摩托車上,一臉幸福的模樣,我只是默默的走過,一笑而過,那是我從未見過的小巧玲瓏的模樣,不一樣了,整個世界無聲的演奏着別人的電影。

……

畢業了,畢業的那天我喝了很多酒,但是沒有醉倒,大志和我抱着哭得挺傷心的模樣一直在照片裏蒼老,眼看着喧囂走遠,同學們,朋友們,散落在天涯,洋洋去了新西蘭,我繼續奔波在祖國的許多地方,繼續潦倒的流走,許多個冬天,我始終沒有看到紛紛揚揚的大雪,如那年的聖誕節,遮蓋我凝視的雙眼,封閉我追尋的路。

廣東的天氣很複雜,尤其是夏天,我總是在晴空萬里下行走,卻遭來傾盆大雨,我總是在那些路上,回想武漢的風雪,我經常想起大志陪我在雨中的籃球場肆無忌憚的奔跑,我們打球,直到累倒,我躺在球場中間,看那些雨絲砸上我的臉,生疼;我總是想起洋洋那身BS.O的衣服,我總是會想起她和我說,貓,要開心,那張乾淨的純真的臉……

洋洋的空間裏面有很多在新西蘭的相片,我看到好多鳥,站在礁石上,一對對很自在,我看到很多酒吧,很多貝殼,更多的是一望無際的大海,藍藍的總會讓我想起武漢的東湖,那條蜿蜒的路,還有瘋狂的515司機,天窗的風吹過,吹散我的夢境,時光已經太遠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