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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定思痛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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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決定放棄靜的那刻,世界是狹窄無比,然而在他窄小的世界裏除了對靜的愧疚之外,他是那麼自由,原來一切都在自己的一念之間。強想,總有一天,自己會回來對靜說,離開是爲了更好地重逢。

痛定思痛的散文

靜風趣幽默、善解人意、冰雪聰明。常常是“臥談會”的焦點,更是班裏的“大衆情人”,強和靜是前後桌的鐵哥們,“臥談會”上舍友都說靜對強有意思,強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而且靜聰明隨和,強高大帥氣有擔當而且學習成績和靜相差無幾,兩人的確很般配,最後一致決定靜是全班的兄弟,是強的女朋友。強,不善言辭,但是心中有數,他和靜前後桌,又以兄弟相稱,除掉班長以外,班裏就他和靜最合適,班長有女朋友,斷然不會再追求靜了。既然都說靜是自己的女朋友,那乾脆自己就去追求靜吧,但強不露聲色,告訴大家,他和靜只是兄弟,現在的主要任務是學習。“臥談會”常常在強的一句“趕緊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的號召聲中結束。

誰也沒有把“臥談會”的結論放在心上,除了強。宿舍安靜下來後,強心裏不再淡定了,靜的確很適合做女朋友,也是他喜歡的類型,雖然靜的成績名列前茅,但從來不驕傲,不張揚,靜學習時全神貫注,讀書時沉靜優雅,玩耍時隨性快樂,連課後聊天也輕鬆愉悅,雖然靜有很多優勢,但是和靜相處從來沒有壓力,隨性自然。在靜的世界裏,與煩惱無關,她一臉陽光能掃清所有陰雲。強暗暗下決心一定把靜追到手。

男追女,隔座山。何況強又不善言辭,強只是按照自己的方式悄悄地追着靜,偶爾有同學開玩笑說,強追靜,靜就一臉無辜地解釋,他們倆是兄弟,不要瞎說。同學看得出靜只是單純地將強當作兄弟,出於對靜的尊重也不多說了。時間就在緊張的學習中流星般地劃過。畢業在即,強說以後要常聚,靜說兄弟是一輩子的事,不僅要常聚,還要常走動。

強以幾分之差名落孫山,準備來年再考,但是考慮到靜畢業時他還在學習就選擇了一所職業院校,靜以優異的成績考取心儀的高校,“苟富貴,勿相忘。”是他們的約定,畢業聚餐,強舉杯向靜:“好好學習,上學期間不準談戀愛。”靜笑彎了腰:“我纔多大?談什麼戀愛?”強借着酒勁:“以後有男生追你,我給你把關,我這裏通不過就pass掉。”靜哈哈大笑說:“哥們,我是去上學,你當我去談戀愛。再說了我這男生性格,誰敢追我?”“沒人追正好,我兜底兒。”強一口乾個底朝天。

幾年的職高生活,強從來都沒有聯繫過靜,她追求靜的方式就是努力縮小和靜的差距。雖說不聯繫靜,但是靜的一切他都通過同學瞭如指掌,高校生活靜信守誠諾,幾年竟然沒有談過戀愛。

強比靜早畢業一年,去了南方小鎮打工,在靜畢業後,強一個電話,靜就奔赴而至,靜還是那個靜嫺的靜,業餘時間讀書看報,這讓強喜上眉梢。

強生活能力極強,洗衣做飯樣樣拿得出手,靜是個生活小白,在強手把手的指導下,竟然也能獨立完成洗衣做飯的事,整理宿舍也井井有條。強常笑靜,會洗衣做飯,能出嫁了。靜笑,哥們太多,沒人敢追。強說沒人追正好,反正追了這麼多年也該有結果了。靜僵持一下繼爾笑強,沒有這麼追女生的,之後不了了之。

情人節強借着酒勁向靜表白,靜愣過神之後,接受了強的表白。“相愛簡單相處難”,可是強和靜相處依然是那麼容易。強和靜都住職工集體宿舍,公共廚房,他們工作之作,一起壓馬路,一起去圖書館,一起洗衣做飯,從來沒有鬧過彆扭。他們一起憧憬未來,靜安靜地說,此生會爲強變成強喜歡的樣子,強擰着靜的鼻子說,就喜歡靜本來的'樣子。也許,一切都不能太完美,強和靜相愛太過簡單和完美。就在強和靜一起規劃未來的時候,強的哥哥把靜約了出去,婉轉地告訴靜,他供強讀書,是要強出人頭地,不可能讓強爲了靜放棄夢想。靜靜靜地聽着,說無論強做什麼,她都會無條件支持。強的哥哥說:“你們不合適,我不反對你們談戀愛,但是不同意你們結婚。”靜問是誰的意思,強的哥哥說,強從小沒有母親,爲了供強讀書,他早早地就出來打工,所以強必須出人頭地,報答他的供養之恩。靜說:“哥,我們可以一起報答您的恩情。”強的哥哥說不可能,差距太大,無法給予強足夠的支持。

靜和強的哥哥見面的事,誰也沒有提過,他們依然相互關心相互體貼。靜接到通知,半個月內必須上崗否則按照自動離職處理。當靜把情況告訴強的時候,強問靜怎麼想,靜說公職是她這麼多年努力的動力,也是她的夢,她會在家鄉等着強歸來,如果有多餘的錢,他們就一起旅遊,沒有多餘的錢,就在宅在家裏安靜地讀書,靜有工資也能填飽肚皮。強說祝福靜心想事成,他計劃去大城市打拼,拼出自己的一片天,給靜創造一個舒適的讀書環境。

靜還沒有收拾行李的時候,強已經拉着行李箱來向靜告別,靜不再矜持告訴強,愛他等他歸來,強無語地笑了笑。此時,強心裏有多少無奈,靜是沒有辦法感知的,父親生病,作爲兒子必須盡孝,他知道告訴靜,靜會義不容辭,可是他不能,因爲父親的病只是個藉口,分開他們纔是哥哥的目的。哥哥雖然喜歡靜,但是以他的個性他不會接納靜成爲自己的未來的弟媳的,在哥哥的心中,他的弟媳不應該是個書蟲,而應該是個精打細算、見風使舵的巿儈女子,靜彷彿不食人間煙火,怎能支撐他出人頭地?他曾經和哥哥爭執過多次,但每次都無法說服哥哥轉變思想。

就連這次去大城市,車票都是哥哥給定好的,一邊是愛情,一邊是親情連着恩情。強,一顆逐浪的心,又忙又累。恰好,靜要回家鄉工作,強就決心離開這個失意小鎮,告訴靜,爲了以後的自由,他選擇去大城市打拼。靜,送強在窗臺,強離靜在心裏。

強的離開,讓靜陷入了無盡的思念之中。沒有靜在身邊的日子,強的生活無聊空虛,給靜寫信,是強孤獨的安慰劑。一封封,寫了撕,撕了寫。在分別後的第四個月,強終於給靜寄出了第一封信:“老同學,你還好嗎?”靜讀着強的信,“老同學,你還好嗎?”完全就是同學的口吻,難道強忘記了他們相愛的事實,只把他們定義在同學的關係上。淚水打溼了信紙,也打溼了靜等待的心。“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靜想,可是看到強熟悉的筆跡,越發地想強,信裏沒有什麼感情色彩,只是告訴靜,他在幫哥打理生意,短短的一封信,靜反反覆覆地也沒有找個一個愛字,一個想字。只是最後留了一個電話號碼,讓靜有空的時候給他打電話。

強給靜寄信是想知道靜有沒有忘記自己,靜接到信,立即給強打電話,可是每次電話都是別人接的,當靜請強接電話時,接電話的人就會告訴靜有什麼事他可以轉告。如此,幾次之後,靜再也不給強打電話。

得不到靜的消息,強如熱鍋裏的螞蟻,坐立不安,他給哥哥打理了半年的生意,掙得一桶金,算是報答了哥哥的供養之恩,決定離開哥哥,獨自打拼。沒有靜的半年生活,強工作之外,都在思念之中,思念的痛,讓強清醒過來,他的離開一定是傷了靜,靜這麼單純的一個女孩,不知道會傷成什麼樣子。他開始恨自己,不該在靜走之前離開小鎮,在哥哥反對他們交往的時候,不該告訴哥哥,靜喜歡安靜,喜歡讀書,他應該給靜爭取一個哥哥能夠接納的理由,然而,他什麼都沒有做,唯獨用離開的方式傷害了靜。

償還了哥哥的人情債,強終於自由了,可是他卻身無分文,更沒有臉去見靜,經過靜的單位,他偷偷地看着憔悴的靜,下狠心混個人樣來娶靜。

靜的日子在思念裏劃過,單位有外出兩年學習鍛鍊的機會,靜申請下來,離開了那個思念之地,再次聽到強的消息,強已婚,靜絕望,把自己嫁了出去。

從此,強再也無從打聽到靜的任何消息。思念的痛,一直在強的內心糾纏着,強辭去工作,開始了自己的艱難創業,幾年下來,小有成就。但每每一個人的時候,靜就會填滿他的腦海,靜的一頻一笑、一言一語,都成了療傷的工具。尤其是遇到困難的時候,他多想靜能在他身邊,只要靜靜默默地陪着他,他心裏就會踏實很多,靜從來不求全責備,不嘮叨不抱怨,何況靜讀書多,一句話往往能說到點子上。可是他的枕邊人,沒事只會要錢,有事就會說煩。靜,那個安靜的靜,那個遇事不露聲色的靜,還會記得自己嗎?強的痛,無人能懂。

同學聚會,強早到,靜缺席,召集者給每人發了一份同學通訊錄。強拔通了靜的電話,靜仍然是那個安靜的靜,淡淡的話語裏帶着笑意,聽不出任何風雨在她聲音裏留下的痕跡,靜藉口有事很快收線。強說要聚聚,靜告訴強,有時間再說吧。

以後,無數次的聯繫靜,靜都會祝福,都會說她很好,只是沒有時間相聚。強忙碌着生意,也忙碌着生活,無論多忙,只要靜說相見,就算是天涯海角他也會飛到靜的身邊見上一面。可惜,同學都說靜天天閒着,卻一直告訴他有時間再聚。

強,在思念中痛苦着,在痛苦裏思念着,但是他明白,靜的不見是出於對家庭的責任,他不能再一次傷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