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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山玩水鍾石壩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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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就經常聽到談論鍾石壩,因爲一直忙於讀書、教書,二三十年後的今天,由於偶然的機會,才得以遊覽了鍾石壩。

遊山玩水鍾石壩散文

鍾石壩離我們村並不遠,就在與我們永安鎮一衣帶水的富民鎮。富民鎮那時叫紅衛公社,我們永安鎮那時叫紅旗公社,是楚雄縣城郊的兩大公社。富民鎮離我們鎮近處有兩大壩塘水庫,李家庵大壩和鍾石壩水庫。我們餘家,在紅衛公社或者就說富民鎮有幾家老古親,分別在離李家庵大壩不遠的荷花村、中所、後所和離鍾石壩不遠的栗子園、上白廟、下白廟。其中,李家庵大壩離我們村較近,只有兩三公里。兒時,經常幫家裏去李家庵供銷社買點燈用的水火油,買火柴,買鹽巴、紅糖,有時跟着母親去走親戚,跟着父親走村竄巷去撬豬,曾經多次見過李家庵大壩。那時就覺得李家庵大海浩瀚無邊。早晚水氣蒸騰,煙波浩渺,水草綿延,白鳥翩翩,長長的水草,從深不可測、幽藍幽藍的水底伸出水面,叫我對海底產生無限遐想和恐懼,也因此牢牢記得了李家庵大壩。但是,我卻一直不曾到過鍾石壩水庫。

楚雄人,把比較大的壩塘、水庫叫做大海,因爲雲南離大海很遙遠,雲南人特別是我們楚雄人,沒有人見過真正的大海,甚至連大理的洱海和昆明的滇池都沒見過,所以就把楚雄的較大水庫壩塘叫做大海。

是由於老家在富民鎮的女作家楊雯老家殺年豬,請我們去吃年豬飯,我才得以遊覽了從小聽說過千萬遍的鐘石壩水庫。由於忙碌,我本打算不去,拒絕楊雯的盛情邀請。但是楊雯知道我愛看田園風光,愛好田園生活,就告訴我:那點兒風景很好呢,可以看見你散文中買描寫的那種炊煙裊裊、牛羊成羣的風光,還可以遊覽風景優美的鐘石壩呢,我們可以去那點兒遊山玩水呢……我一聽,可以去從小就嚮往的鐘石壩遊山玩水,就答應了。

卞啓忠,一位很幽默的詩人,開着私家車拉我們去。他在菸草部門工作,屬於楚雄作家裏先富起來的一類人,有車子,而且有錢印刷書,他的詩歌和他蒐集整理出版的彝族民歌,楚雄人幾乎家喻戶曉,每每酒桌上、沙龍裏,總有人誦讀他寫的和蒐集整理的大膽潑辣的彝族情歌,逗得大家笑得肚子疼,笑岔氣。同去的還有知名作家、編輯敖成林,女作家毛素梅。

從楚雄城開車出去,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鍾石壩下邊不遠的小村莊,把汽車停在村路邊,去楊雯的姐姐家坐了一會兒。楊雯就是邀請我們去她姐姐家吃年豬飯。改革開放後,楚雄人家富裕了,吃穿不愁,就看重交流、處親戚朋友,於是請春客,請吃年豬飯,就成爲了楚雄鄉村人家的一種時尚。忙碌過將近一年了,到隆冬臘月裏,飼料將盡,年豬已經催肥,天氣也已經很冷,滿田壩村莊,白霜滿地,寒氣漫天,適合殺年豬,醃臘肉了,於是就提前請人看好吉日,邀請親朋好友,殺年豬了。殺年豬,真的是鄉村人家宴客,加固感情的大好機會,家家都會趁機邀集親朋好友,請來鄉村土廚子,大做鄉村宴席,大宴賓客。

主人是一位樸實的鄉村漢子,將近四十歲的模樣,本來就是十里八村有名氣的鄉村土廚子,正在與三四位其他鄉村廚子在廚房裏忙碌。在主人家喝了一壺茶,我們就出發去鍾石壩。

鍾石壩在小村莊西南兩三公里處。走路穿過一片莊稼青青的田壩和一面長長的山坡,就到了。開車過一條土路,也可以很快到。田壩裏,此時,蠶豆苗已經長得有一尺來高,葉子一面泛綠,一面泛白,微風一吹,翠綠裏邊就波動着銀白,起伏波動,煞是迷人;一片片的油菜地,油菜已經長得超過一尺高;田壩裏,蠶豆和油菜地中間,還夾雜着一些大麥小麥地,麥苗也長得很高了,葉子在陽光下,閃着金光,似乎是齊楚楚、一簇簇的寶劍。

有一種葉子黃綠的油菜,是老品種,楚雄人叫黃油菜,已經抽出了長長的薹,很嫩很嫩,味道很沖鼻子。楚雄人家喜歡掐這種黃油菜薹回家,折衝菜吃。黃油菜都掐成筷子長一截,洗乾淨,放進盆子或者小鍋裏,等到米煮熟,撇米蒸飯時,就把滾燙的米湯濾進裝好黃油菜的盆子或者鍋裏,迅速用鍋蓋蓋嚴。等到米湯涼了,衝菜已經燙熟,生菜味道盡去,菜薹的脆韌性沒失,而衝味更濃。如果放到鍋裏直接煮,煮得太熟,黃油菜薹的衝味、脆韌性都盡失,吃起來,口感就很不好了。吃的就是衝菜的衝味和脆韌口感。這樣基本做好的衝菜,再拌上油辣椒麪、花椒粉、醬油、香醋、蒜泥、芫荽、糖滷等等,一道只有冬臘月、小鎮鄉村人家,只有殺年豬前後到春節前後才能吃到的美食,就製作成了,其鮮香獨特的味道,叫人饞涎欲滴。

忽然一見鍾石壩,大感出乎意料。鍾石壩很大,很狹長,壩埂不太長,但是壩稍揚得很遠,壩塘邊山脈綿延轉折,不見壩稍盡頭。壩埂是由東向西,壩稍有兩個,一個揚向東南,一個揚向西南,遙望壩埂對面的山脈、淺灘、草地,散落着些灰黑的水牛、毛色駁雜的黃牛和山羊。遠遠望去,似乎牛羊牧人都只是些小點。也許牛羊在叫喚,牧人在吆喝說話,但是在遠處這邊的壩埂上卻根本聽不見,只聽見風颳過田壩樹梢深林的呼呼聲,只聽到壩塘邊密密麻麻的松林傳來的松濤聲。壩埂下邊,是一面高高的大坡,坡下是許多沼澤,沼澤和河流邊,是高高密密的蘆葦,此時蘆葦蒼枯,蘆花枯敗,依稀可見如果是在兩三個月前的深秋,蘆花潔白飄柔,葦葉青青挺挺,山上樹木青青翠翠,定是一派迷人風景。此時雖然滿眼黃沙白土、肅殺冷落,仍然可見鍾石壩一帶風韻猶存,依稀可見昔日迷人風光底蘊。

此時正是午後,藍天白雲青山綠水,遠處,鍾石壩邊的草地上,牛羊在低頭靜靜覓食,緩緩移動,有的鑽入了一帶帶深林,有的忽而又從深林裏鑽出來,覓食着走進壩塘河灣邊。靜靜的世界,靜靜的藍天白雲,靜靜的牛羊,靜靜的村莊,靜靜的壩塘,靜靜的深林,顯出一派靜謐優美寧靜祥和的模樣。

鍾石壩周圍滿布石頭,壩底也一樣,有細碎的砂石、鵝卵石、羊肝石,煙波浩渺的鐘石壩,藍天白雲青山綠水,使得我們心情舒暢,不由得都甩脫鞋子,奔向水中,踩着柔柔細碎的砂石,感受涼涼清水在盪漾着搔揉足底的又癢又爽的愜意感覺,感受淺灘裏小魚親吻肌膚的感覺。我心情很好,偷偷欣賞了兩位美女作家披垂下長長秀髮開心玩水捉魚的開心樣子。我不知道,鍾石壩何以會叫這個名字,但是我推想,可能就是因爲鍾石壩周圍岸邊滿布各種各樣的石頭,岸邊石頭多縫隙孔罅,風吹波動,風水撲進孔罅縫隙中,發出清脆的聲音,聽起來如同鐘鳴,故而得名鍾石壩。同時,也可能還因爲風颳過周圍這許多山圍成的大鐘一般的空間,刮過林木蔥蔥的這些山頭,發出了鏗鏘如鐘鳴的天籟。

岸邊爬滿了鐵線草,密密麻麻胡亂生長,穿插編織成厚厚柔柔的草毯,光腳踩在上邊,乾淨舒爽。此時鐵線草也已經乾枯,只是微微泛着一絲生命跡象的綠意。玩夠了水,我們就光腳走到岸邊草灘上,與兩位青春美麗的美女作家一起,坐在岸邊的枯草地上沐浴隆冬午後溫暖的陽光,呼吸青山綠水飄溢而來的清新空氣,放眼包攬遠近的一排田園牧歌風光,林木的味道,泥土莊稼的味道,陽光的味道,壩塘魚水的味道,沁人心脾,心胸舒爽無比。

有些城裏人,一家家騎摩托到這裏,野餐,嬉戲,玩水遊山,用下小魚的魚籠,裝好食物魚餌,丟進壩塘裏下小魚,不一會兒,把魚籠拉上來,就有不少的小魚在魚籠裏活蹦亂跳,有小馬魚、瓜鯿魚、沙鋼鰍,甚至還有小小的鯽魚、鯉魚。有些人蹲在岸邊,一邊沐浴溫暖的陽光,一邊隨意聊天,一邊握着長長的釣魚竿釣魚。

沐浴夠了陽光,身上又暖又舒爽,我們就慢慢去爬壩塘邊的一座山。此山腳下的壩塘邊,有一座圓溜溜的小山包,上邊長着幾棵樹,怎麼看怎麼像一個不大不小的鐘,也可能是因爲這個緣故,這個壩塘才叫做鍾石壩。我們去看了在這個鐘山邊的沙石灘上釣魚的人釣魚。

鍾石壩邊綿延的一座座山脈,都高聳峭拔,坡陡林深,幽深晦暗,我們一行人抓拉着樹枝樹幹,拄着一根枯枝杆作爲柺杖,艱難但興奮地往上爬。松林下邊落滿枯乾松針,踩在上面,綿軟柔滑,我們不停地滑倒。松林間有許多矮小的荊棘灌木,有黃連,我們兒時經常摘它米粒一般細小的、酸澀的果子吃,也摘擼它春天細嫩的黃綠葉子吃,酸溜溜的,很開胃;有微微甜、乾澀、細小的西麗果,小蘋果一般酸甜、多汁、細小的老鴰果。

美女作家都穿着高跟鞋,本來不適合爬山,但是也禁不住鍾石壩邊林木幽深的山頭的誘惑,跟着我們往上爬。楊雯乾脆脫掉高跟高幫皮鞋,差點要赤腳向上爬。老實說,滿山坡滿地鋪着厚厚的枯落松針,光着腳踩上去,光着腳爬山肯定很舒服,不過,兩位美女作家大概覺得不雅觀,在半山坡上,坐在滿地松針枯草上,匆匆脫下皮鞋休息了一會兒,又穿上去,接着跟我們一起向上爬。

微微出了一身汗,歇了幾回氣,纔到達平坦一點兒的山頂。隆冬時節的楚雄,晴天裏,下午野外的氣溫也有二十多度,還是有些熱和曬。久居陰涼的城裏的我們,不是在辦公室、教室、診室,就在客廳臥室,很難得出來郊野爬山,呼吸新鮮空氣,沐浴這隆冬難得的溫暖陽光。此時爬山高山,就覺得很高興很舒心很奢侈。

幾位作家在山頂松林裏,一邊繼續沐浴溫暖的陽光,一邊玩牌。我不會玩牌,就走到山崖邊看風景。往下一看,但見陡坡、懸崖、絕壁和密密麻麻的高直松樹,鍾石壩水面和幽林裏拂來幽幽涼風。坡陡而滑,滿山盡是十多米高,水桶碗口粗的雲南鬆,結着不少大大小小的松球果,我從地上拾取了一個較大的乾枯松球,連着一截松枝,當做小杵,敲打錘擊肩膀,感覺酸澀的雙肩很舒服。幾個小山頭,遮住了鍾石壩壩稍。往遠處看,還是隻能看見半個鍾石壩,看不見兩個壩稍的盡頭。往後面看,山後面也是密佈雲南鬆,再後邊,是一座座更高的山,山上除了雲南鬆,卻也夾雜着無數高大的'黃麻櫟樹、白麻慄樹。此時,滿山紅葉,紛紛飄落,滿山滾落麻櫟果和稍微小點的麻慄果。無數的這些小堅果,甚至一直滾落到山坳山溝裏的路邊,落滿了山溝裏的溪流邊。一隻只小松鼠,歡快地在森林裏滑翔跳躍,覓食着松果松子和橡實、栗子。

從山頂向下看,向遠處看,鍾石壩對面草地上的牛羊,仍然在靜靜覓食,顯得更加靜謐祥和。前前後後山頭上,黃沙百草,紅葉滿山,落葉滿山,南來的大雁、鴿子等等候鳥,在天空排成尺子丈量着天空,或者排成一把人字形的剪刀裁剪着天空的白雲天幕;也許它們是在天空裏織網、撒網,捕捉着冬天也不少的生機和詩意。風呼啦啦吹過千山萬壑,冬意如瞌睡蟲一般,浸透了這些樹木百草的筋骨,它們都酒醉一般瞌睡了。

我使勁睜眼向壩稍方向看,向遠處看,想看見深山幽林裏臥着的那個小村莊,孕育了才女楊雯的那個小村莊,但見林木蔥蘢,風景優美,冬日靜謐的陽光,給一座座山、一個個小村莊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夢幻、神祕和美麗,靜謐的聖潔,靜謐的美麗,卻不見那個小村莊,也不明白是哪個小村莊。據說這個神祕美麗的小村莊溪水潺湲青山毓秀,山環水繞天藍地肥,空氣清新養人潤澤,風景優美,青山綠水出美女,人譽之爲“美女村”。楊雯在楚雄文化圈內,被戲稱爲美女作家,雖然是玩笑,也道出了她的美麗。我最敬佩的,是她五歲就立志好好讀書,拼命讀書,走出美麗的小山村,去看山外的城市的精神,是她的才華。她雖然只是衛校畢業,又多年做辛苦的護士工作,卻不顧辛苦於週末、於深夜苦讀,不斷勤奮寫作,不到三十歲,就在省級刊物《邊疆文學》《雲南日報》等發表了大量精美散文小說,並由雲南大學出版社出版了散文集《心靈的預約》。讀完她的散文集,我不得不承認,長江後浪推前浪,後生可畏,我在楊雯的年齡,想都不敢想能有她今天取得的成績,能夠在公開出版的地市級刊物發表文章就很滿足了,哪裏敢想出版專著。我覺得楊雯的明天會比我的更精彩,特別是創作成就方面。

想想這些,看看這個美麗寬廣的鐘石壩,看看壩塘四周蜿蜒重重地羣山,看看林木幽深、松濤陣陣的森林,還有隱約寧靜優美的這些小村莊,真的是依依不捨,幾乎要一步一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