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請遺忘那些時光經典散文
小的時候,很喜歡看一列火車奔馳而過,可以讓我莫名興奮。
如一陣風,在少年的心頭緩緩拉倒。
它會帶我去很遠的地方,會帶我去遠方奔赴一場流浪。
不安於現狀,有一顆狂野的心。
總在重複的做着一個夢,楊柳青青,水面上有歡快的鴨子在自由戲水。這些沒有思想的動物,始終是快樂的。
這是家鄉的景色,像一個安靜的幻想,在腦海裏時時浮現。
十歲之後便來到這座燈火通明的城市,陌生感侵蝕着內心。
於是帶上一個夢和憂鬱的情結開始漫長的成長。
高一的時候認識了傑,我們在一個班裏。
他對我很好,家裏異常有錢。
每天放學之後都會騎着車送他女友回家,穿越寂靜的風與人羣。
傑對我說,他很愛那個女孩。那時我不懂愛情,隨意的點了點頭。
傑還喜歡畫畫,他要用手中的筆勾勒出情感變端。
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取景,坐下來完成一幅創作。
我和傑在鐵道上漫步,落日的餘暉照到臉上,沉靜而溫和。
幾年過去了,我還是沒有忘記火車蘊含的情愫。
它像一個祕密,我沒有說給任何人聽,獨自承擔這種遠離靈魂的悲痛。
再看見火車,已經沒有了隨之奔走的衝動,歲月中我失去的,以後也會得到彌補。
傑坐在鐵道邊的石頭上,拿出筆和畫紙。
望向遠處,渺茫的盡頭,開始劃出一道道曲線。
很多時候都是傑陪着我,有我的地方也一定會有他的身影。
後來那個女孩離開了他, 他說自己沒有傷心,可我發現他學會了發呆。
日光長久的盯着一個地方,彷彿沒有思想,沒有悲喜,萬物停滯。
我知道此刻他又在想念那個女孩,所以纔會沉默。
我們僅僅十七歲,他和我一樣被一層冷漠的孤獨所包裹。
心找不到堅實的依靠,自由飄蕩,落在鋪滿灰塵的角落。
那裏有陳舊腐朽的`氣息,容易隱匿情感。
我們偶爾逃課,翻過鏽跡斑斑的鐵門,心靈像被釋放了一樣舒暢。
傑還愛上了抽菸,他說煙霧會化成那個女孩的臉,清晰可見。
六月的城市,道路兩旁翠綠的葉子歡快搖擺,在張揚生命的韌性。
聽說傑又去找過那個女孩,但女孩不肯見他。
最近在網上認識了一個網友,他酷愛寫作,比我大上兩歲。
我看見他的文字,心像是被重創一樣,惹人發疼。
他的筆名叫陌路,我就稱他爲陌路。
我們同在一座城市,我想和他見一面,想看看能寫出這樣文字的人會有什麼相貌。
他說相識即是陌路,有緣會相遇的。
我向傑說起陌路,他一邊抽菸一邊聽我講關於陌路的故事。
在人羣中,若有擦肩而過的男孩讓我感覺強烈,我都會停下來想他是不是陌路。
傑說我得了一種病,我追着他穿過好幾條馬路。
停下來的時候,傑告訴我,他要去新加坡了,明天就走。
我變得失落,頭垂下來沉默不語,剛纔追逐的聲音瞬間消失。
他又說,有時間我會回來看你的。
在夜晚我們揮手告別,燈光把影子映得很長,愈加淒冷。
我把我和傑分離的事情陌路傾訴,第一次覺得認識一個陌生人是那麼好。
傑出國以後,我和他用電子信箱聯繫或者在網上聊天。
他說他在那邊過的很好,只是少了我一直不能習慣。我又何嘗不是如此。
自從傑走後,我就對學習失去了興趣,不知道未來的方向將會延伸到哪裏。
有時忽然好想看一列火車疾馳的樣子,感受來自附近氣流的強烈衝撞。
如淋了一場大雨,迅速清醒。
很多時候我都是在和傑以及陌路聊天,陌路並沒有讓我感覺陌生,他似乎離我很久,但我從未發覺。
後來我退了學,已經十八歲。
我找到了一份工作,是餐廳的服務生。
每天面對形形色色的微笑,給他們自始而終的微笑。
在這樣的過程中,我感到了快樂和安慰,無法比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