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從內心還是適應環境散文

大年初一，按慣例，我們一家去姐姐家拜年。我們姐妹兩從來都是一旦請客吃飯，對方就在主家吃一天。因爲我們家頭兒今天值班，所以就我和兒子去做客了。

吃完午飯，說好晚上六點開飯，我和兒子回家休息。下午五點半，兒子說想去溝谷雨林騎車，我說馬上六點了，姨姨說了準點開飯呢，騎車的話時間趕不及啊。

“你還不是戀着電影不想動，那就我自己去騎了。”兒子很鄙視我在電視機面前邊看電影《夏有喬木雅望天堂》，邊原地跑步的行爲。我也當作沒看見，平時難得有閒情看看電視，耍耍賴也可以的。

六點過五分，姐夫打來電話催我們過去，兒子剛好騎車回來。滿頭大汗，氣喘吁吁。估計也是騎得很快趕時間。等他喝了一杯水，我們就往姐姐家裏趕。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聽見屋裏面喧鬧異常，門也半開着。我和兒子對視了一眼，推門進去，哇！一屋子的人。是姐夫的兄弟姐妹及侄子侄女一大羣客人，這些人我是基本認識的，但是兒子不認識。

“噢！這個就是跟我家楠楠一起讀高中的小表弟吧？”我們還未站定，一個尖利的女聲就喊起來。我知道是姐夫的侄子媳婦，忙回答“是的。”

“期末考試多少名？我記得他們兩是前後名次，我家楠楠第12名，你們家的'第11名。”

“不不不。是你們家的在前面。”

“不是不是。我看的清清楚楚，你們家第11，我兒子第12。”對方非常強勢的反駁，好吧。我笑笑，也不去爭。

“是我第11名。”正當我放棄爭辯的時候一個弱弱的聲音響起。

“是你11嗎？”那個當媽的聽到了，驚喜的看着自己矮小的兒子，彷彿打了勝仗一般。

我回過頭看看兒子，母子兩相視一笑。

我進廚房問姐姐問不要幫忙，答曰不用，只好出來。客廳滿是人，但是插不上話，大家自說自話，其實就是一片聲響，誰也聽不清對方說什麼，還夾雜着小孩子的哭鬧聲。兒子看起來很無聊的站了一會兒，又走到陽臺呆了幾分鐘，最後跑來跟我說：“老媽，我先回家了。”我知道他是不喜歡這樣的氣氛，一羣大人家長裏短的談話小孩子也是不喜歡。另一個少年——就是排第11名的“楠楠”正低頭擺弄着手機，況且他們也不同班，之前從不認識。他是覺得無聊，不如回家吧。

“抱歉！我以爲還是像中午一樣只有我們兩家人，所以剛纔你說騎累了不想來不禮貌。現在看來有這麼多客人，你想先回去我覺得也可以，跟姨姨姨夫打個招呼吧。”

兒子走後，我成了一片討伐的對象。

“你把你兒子管得太死了，這麼膽小，見到人多就不敢留下來，不好。”

“兒子，你不要這樣哈！一個人要學會適應環境，怎麼能讓環境來適應你呢？不能適應環境的人，學習再好有毛用！在任何一個時代，都要學會適應環境，尤其是男孩子，要能夠進入任何環境跟任何人都講的來，這樣才能做成大事。像這樣見到人多就躲或者見到陌生人就融入不了的人，哼......”那個楠楠的父親一副高瞻遠矚富有智慧的神情，親切的教導他出色的兒子。

“就是。一個人就是要學會跟陌生人和陌生環境打交道，這樣你什麼朋友都有，什麼事都可以做好。”

......

我在飯廳和廚房之間的門框上倚着，正有一句沒一句的跟姐姐聊天，客廳裏傳來的聲音讓我感到非 常刺耳。我很想走過去指着那個發表長篇大論“環境論”的人大聲呵斥：像你這種沒禮貌沒教養的人，想融入環境，估計環境也不讓你融吧！我跟你很熟嗎？還是我兒子跟你很熟？當着人家媽媽的面說三道四，你還有沒有一點教養！

但是，我當然不可能這麼做。我跟姐姐請示先吃飯，吃完回家做飯給兒子吃。姐姐似乎也聽到了，說你先吃，吃完帶點飯回去。

“不用。都是肉，我兒子不愛吃，你也是知道的。”

回到家，我把剛剛的情形跟兒子說了，兒子淡淡的說：“管他們說什麼呢！我是覺得太無聊，搭不上話，跟那個叫‘楠楠’的也不認識，不喜歡當時的氛圍就走了。”

“我知道你當時的想法，所以同意了。”

“那你氣什麼。我們按照自己的內心想法處理事情就可以了。不過，你講的那個男人，就是‘楠楠’的爸爸吧。我有進門就感覺他對我很不友好。姨夫在向他們介紹我的時候他斜着眼很兇的白了我一眼，我也不示弱有力的看了他一眼；後來他不服氣又白了我一眼，我也又回敬了他一眼。”兒子笑着說。

嗨！原來還有這麼一出好戲啊！我說那個人怎麼看着像有病啊，是心病——幾分鐘前挑釁一個少年失敗了，只好放馬後炮啊！

不過，靜下心想想，兒子當時逃開做客的現場，對不對呢？我也是糊塗了！是要教孩子去適應去勉強，還是聽從內心禮貌地道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