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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那縷溫柔的風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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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傍晚,夕陽的餘暉拉長樹木影子的時候,尤其是晚霞欲腿色的那段時光,山的半個脊背塗滿陰影的那一刻,我喜歡獨自一人,靜靜地坐在礦部門前的山坡上,有時是半躺着,遠眺羣嶺的起伏,近賞腳下的溝壑縱橫,還有那黑衣的老鴰、白腹的喜鵲飛翔的樣子,雖沒有鷹隼的雄姿,也不乏鳥類的輕功。聆聽着窠臼裏鳥兒稀疏的的鳴叫,草叢下蟋蟀歡快的歌唱,心曠神怡,彷彿整個礦區我就是那百姓供拜的山神,愜意輕鬆的彷彿超度了凡塵,神仙一般的快樂。

喜歡那縷溫柔的風散文隨筆

晚風悄無聲息地襲來,吹在身上軟綿綿的,落到臉上爽爽的。山裏的氣候一日三變,早晚的涼氣令人舒爽,中午的烈日似乎不盡人意的熱,火辣辣的太陽炙烤着大地,風都是熱嘟嘟的。尤其是“紫星藍鑽花崗岩”礦的作業面上,陽光直射下的花崗岩簡直是五光十色,十分刺眼。美麗的花崗岩這個時候的表面溫度要超過空氣中溫度的十幾度甚至更高一些,人在上面經過,熱浪撲來似乎要融化了的感覺。中午的礦區蒸籠似的,一千二百平米的採面燥熱的空氣中沒有一絲水分;寂靜的沒有一絲聲音,只有那躲在用巨大的“紫星藍鑽花崗岩”搭起的洞子裏的兩條純種的德國黑背,吐着長長的舌頭,不斷地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下夜的老漢穿着肥大的短褲,光着膀子,獨自一人躲在值班室的木板房裏迴避着太陽。西部區人們喜歡的“二人臺”是下夜老漢的最愛,山西方言的歌聲從收音機的揚聲器裏傳出,穿越礦區的熱浪。這些雖然已經過去六七年了,至今依舊記憶清新,回憶當年的那段打工生活,心底裏一直涌動着一種情懷,是對礦山生活的眷戀還是對那段人生插曲的難忘?真的說不清楚。每每想起那座位於內蒙古和山西交界處的腦包山“紫星藍鑽花崗岩”礦區,那裏的一切彷彿還在今天。

都說風過水無痕,其實人生旅途上有些親歷是無法淡忘的。形勢迫使我告別打工生涯,重新回到“四角天空'的環境。放下板擦,躋身後勤,開始在無所事事的.時光中結束工作餘生,坐以待斃的日子裏更加懷念礦山裏的那段時光。

那是位於兩省交界處的一座礦山,山頂部的南面上有兩塊高達二十幾米,貌似老壽星頭型一般光滑的花崗岩並列矗立着,遠遠望去還有笑眯眯的感覺,因此,當地人把這座山稱爲”腦包山“。把這兩塊神奇的石頭視爲山神,世代居住在這裏的山民們每逢初一、十五,都要焚香擺酒祭祀山神,祈求風調雨順,五穀豐登,人畜平安。公司的礦部就坐落在山的背後,連接兩省的公路就在礦部的東側不足二十米。礦部大院佔地兩萬平米,後面是公司行政管理人員辦公、居住、生活的場所。前面是幾排紅色彩鋼瓦的磚混建築平房,是工人們居住、生活區。西面院中院是高牆電網,裏面間距很遠的幾座平房是存放爆破品的地方。最具有傳奇色彩的是,每當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仔細觀看礦區北坡半山腰處,那裸露着的花崗岩簡直就是一個體態豐盈的睡美人。頭朝西,腳朝東,單手支撐着頭部,側身而臥,胸前雙峯圓潤突起。礦山幾百號工人清一色的男性,這美女的形象自然引出夏夜裏工人們的風流話題。

礦山的生活儘管沒有都市的繁華,也自有一份難得的歡樂。工人大多來自福建泉州,他們說起家鄉話,對於我們幾個管理者而言就是漢語中的”鳥語“,好在工人們都會講普通話。因爲我做辦公室主任工作,經常跟工人師傅們交流,感覺這些南方工人非常淳樸,閒暇時很喜歡與他們談古論今,喜歡與他們下象棋、打撲克,更喜歡聽他們講述福建的風土人情。友情在於互動,我每次給工人們上安全課的時候都會博得熱情的掌聲

這些來自南方的工人兄弟,跟我一樣討厭山裏的燥熱,喜歡涼爽的山風。每天晚飯後,工人們都會提着一個碩大的熱水杯,裏面浸泡着鐵觀音,釅釅的濃茶升起縷縷霧氣,飄出淡淡的茶香。工人師傅們用方言聊着天,我聽清了聲音,聽不懂意思,我的耳朵成了擺設。我只好閉目養神,跟據他們的語速語調的變化猜測他們爭論的問題激烈程度。判斷他們性格的剛烈與溫柔。涼爽的山風攜走工人們一天的疲勞,輕鬆的聊天沖淡他們思念親人的無奈!

我至今也不會忘記,屬於公司僱員的那位老哥哥,張三毛是內蒙涼城人,長我一歲。是礦上守夜的。他身上有許多平淡又着實招人喜歡的故事。矮胖的身材,數的清的頭髮,褐色的膚色,甕聲甕氣的聲音,憨厚的形象並不代表他的睿智。他是一個經歷了兩次婚姻失敗,又梅開三度的人。他是山裏的能人。他能用細鐵絲做套。套住山上的野兔,一天可套住數只。他可以用彈弓打住野山雞、石雞子、還有半翅子(東北人叫傻半斤),公司裏的管理人員吃飛禽走獸已經成了家常便飯。廚房的冰箱裏冬夏沒斷過這些東西。他每天總是笑眯眯的,似乎煩惱憂愁等等不愉快跟他無緣似的,喜歡一個人唱歌。唱歌時眼睛閉的嚴絲合縫,大有劉歡的形象,卻沒有劉歡的聲音。他喜歡喝酒,但是從來不私自喝公司了準備招待客人的高檔酒,都是自己花錢買的不足十元一瓶的酒;喜歡吸菸,但從不動公司用來招待客人的中華牌香菸,只吸兩元一包的煙。喜歡喝茶,從不動公司招待客人的茶葉。他就是這樣一個有素質的農民。有時我把招待客人用剩下的菸酒茶送給他的時候,都會再三推辭。喜歡晚上到我辦公室看電視,但是我辦公桌上的香菸、茶葉是從來不動的。我自從離開礦山再也沒有見到這位樸實的老哥哥。據說他還在礦山下夜,身體依舊那麼硬朗,那些手藝還在繼續。真想去再嘗一嘗那山裏的美味。

回憶那段時光,還有一個走不出我記憶的人。王子華,專門負責給我們幾個管理人員做飯的廚師。他不但廚藝精湛,而且擅長吹拉彈唱,曾經在山西學習唱戲多年,也登臺表演過數場,後來因爲母親病故,回到家鄉照顧父親而改學廚師。每天晚上,他都會收拾完廚房的衛生,坐在礦部辦公室的門前拉上一會二胡,吹上一會笛子,唱上幾首歌曲。分開後,我曾在呼市巧遇了他。

我雖然離開了美麗的腦包山,結束了在紫星藍鑽花崗岩“礦山的打工生活,時隔多年,依舊忘不掉腦包山夏夜裏溫馨的夜晚,還有那縷溫柔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