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作文中心 > 散文 > 有個文友叫貝貝散文

有個文友叫貝貝散文

推薦人: 來源: 閱讀: 2.35W 次

7年前,也是這個季節,雀之巢的評論團史上,誕生了一個長髮女子組(週日評論組)。雲兒爲頭,我和梧桐水兒,幾個長頭髮的女子,憑着一股淳樸的勁道,團結互助,讀文寫評,總結主持,成爲評論團裏一道別樣的風景。

有個文友叫貝貝散文

後來因爲巢裏改組,週六週日不發文,評論組也就取消了。長髮女子組只存留了幾個月時間,就像一朵花兒,剛開放,就結束。從此,以盛放的姿勢,永存心中。

短短几個月時間,天南地北,來了18位評論員。貝貝,西貝侯,大家都叫他貝貝,就是這個時候來的。

許是剛上網,西貝對如何發文,如何評文,如何去論壇跟帖,都不懂。耐心地告訴他,他還是不懂。我們就笑他,貝貝,真笨。他也不生氣,依舊傻呆呆地問着這,問着那,大家也不惱他,畢竟人家心誠,爲的週日組評論。大凡男人的傻與笨,總是帶點憨有點呆的,如同豬八戒似的可愛。但他其實不笨,心底滑着呢。在《夏日荷花清又純》一文中,他寫道:“西貝怎麼聽怎麼溫暖。西貝多想真傻,這樣更顯得她聰明,可惜他並不全傻。比如會寫傻子寫不了的文章,且會被誤認爲聰明呢,但西貝的傻夏日荷有自己的理解。夏日荷笑西貝傻的時候西貝就想象得出她略帶嗲氣的小樣兒,這樣想着心裏就開始溫暖了,整夜他都會情緒高漲,孤燈一樣伴着夏日荷做事。”

瞧瞧,這傢伙心裏浮浪着呢,但又不知浮浪在哪裏。和西貝交往七年,談論無非寫作與閱讀,從來沒談過男女之間的話題。只有一次,西貝問我:“荷兒,你有情人嗎?”

我回道:“有。”

他深信我這樣的女人沒有情人,他覺得我傳統,或者說不解風情,以爲我說有隻是逗他好玩呢,他驚訝地:“你先生不打你屁股纔怪呢”。

他是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了。後來,這個話題,也再沒出現過,大約是人家隱私,不便追尋。 在巢裏,西貝很受人尊重,這也是一個緣由吧。

讀西貝的文字,卻是另外一種味道,極有靈氣及才氣。一系列的西貝鄉村題材,大氣恢弘,呈現大手筆姿態,但又沉着淡定,一股凝聚之力,平穩之氣,讓人靜中再靜,心生寧靜。也因爲這種平靜,文字被忽略,思緒和事物更能凸顯生命本真一面。如此,寧靜中,那種幽幽的情愫就這樣淡淡地於文字裏飄逸出來,縈繞不已。一切似乎漫不經心,一切又有絲絲幽情;一切似乎信手塗來,一切又都緊牽心懷。如白雲輕遊,如淡月揮灑,如深山裏的微風,如古寺中的古顏,最後,化於掌心的,還有作者那顆靜寂之心。

總覺西貝身上有種“癡磨”之氣。西貝就問我,“癡磨”是什麼意思,我說是我們的`方言,他說還是不明白,我就說,不會八面玲瓏卻會一面獨專,在某種事上有鑽勁而忽略了人情世故之類的意思,西貝說,似懂非懂。

現實中的西貝,在一個小縣城的紀委工作,大約是缺乏鑽營之道或不屑於此道,西貝直到去年,四十歲了,才提拔到畜牧局任職紀檢組長。西貝像突然又看到了政界曙光,一心向往,不料大都不如意。西貝繼而死心了,也不計較,又回到他的文字中。

西貝的這種“癡磨”,卻是極有利於他的寫作的。他對文字的專注執着和獨特的領悟力,使得他的文字安靜老道大氣,在巢裏,呈現別樣風景。7年間,在巢裏能堅持寫下來的寫手不多了,西貝一直筆耕不輟。荊棘鳥一樣,杜鵑啼血般,堅守,堅守。這些年,西貝的文字由鬆散漸漸收斂,直至收放自如,他是一位潛力股寫手,也是一位能成氣候的作家。

西貝有篇文章叫《別太把寫作當回事》,其實我覺得他是太把寫作當回事了。他對文字似乎有潔癖,簡潔安靜得出境。他對文章講究境界,他說,一篇文章,只感覺到靈魂與思緒,忽略了文字,纔是真正的好文章。他說,人生短暫,經歷有限,對有限的這點經歷題材要認真對待,不輕易寫,要寫就要精,哪怕是花一個月或一年的時間。西貝的文章,可以出幾本書了,但他說文字很稚嫩,還不到出書的時候。

和西貝聊天,很多文友都能感覺得到他的這種“癡磨”。他會爲了一個觀點,渾身解數,與人理論,極盡雄辯之能事,甚至強辯,一路浩浩蕩蕩,天文地理,無所不能,直說得對方無招架之力,他才收兵。有時,鬧得不歡而散,他也不放在心裏,不計較。若有人在他文章背後說長說短,他從不在意。

西貝,是個大男人。

與西貝相比,我的寫作就浮躁多了。有一點小文字,倉促出書,滿足一點小虛榮。而從2007年出書後,再也沒動筆,直到去年年底。這四年間,西貝一直在勸我不要放棄寫作,他說,我們爲了寫作,在別的領域失去了很多,如果放棄,我們的付出和辛勞就浪費了。

有一段時間,我沉溺於牌桌,西貝立即說,對於一個寫作的人來說,這是最讓人痛心的事情了。有時,我就會在他的叮囑下,又寫點東西,斷斷續續地,不能堅持。去年年底,西貝又勸我,說不寫可惜了,任何以工作忙爲藉口都不是理由,文學可以養老。也是機緣巧合,就衝他的文學可以養老,我終於又回巢,又拿起了筆。這次,能堅持多久,要看我和文字之間的緣。但心底,還是感謝他的諄諄不悔和守候的巢。

有時候,西貝也很沮喪,他的被編輯留用的文字,沒有發表。他說,荷兒,我該沉下心反思了。然後,一些時日不見人影。有時候,他的文章發表了,他立即在博客裏告知,然後東瞧瞧西逛逛,疲累了,他的浮浪氣又來了,在羣裏蹦躂幾下,對着這個衝着那個,陰陽怪氣幾句,惹來幾位美女的笑罵。

雀之巢成立9年了,在巢裏守候了7年的西貝,還堅守在編輯崗位。幾天前,西貝寫了首《歸心之歌》:“你一走九年/何等辛苦/燕子。銜枚/金絲雀還有子歸。啼血/燕窩與舌頭撞擊的滋味/在雀巢的溫暖裏喪失記憶/我聽到玻璃碎聲/一支箭/以及寒冷/驟雨,暴風/順着歸心之路回返/竟是短然一程/人生還有九個九年/我看到了百鳥歌唱/以及花開。”

總覺得,我們這些散在世界各地的靈魂,有着相似的信仰,依託於文字,安放在雀之巢,在此,彼此溫暖,彼此欣慰。西貝,還有許多堅守在巢裏的寫手,如同燕子銜枚,杜鵑啼血,守巢之路,就是歸心之路。寫到這裏,竟也動了情,眼睛溼了。爲我們的巢,我們的友誼,我們的文字和我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