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雁是隻什麼鳥散文隨筆

雁是吉祥之鳥。雁的品行及諸多象徵意義在中國家喻戶曉，尤其是那領頭的大雁更讓人嘖嘖稱道。

這領頭雁是隻什麼鳥？首先它是一隻鴻雁，它得飛得起來吧。其次它的飛行技術得在一般雁之上吧。第三，它還得有特殊的組織與導航能力吧……我對動物方面的知識知之甚少，有待以後慢慢補習。鳥事就先不說，我還是來說點“人”事。

市教育系統搞了個什麼“領雁工程”。一聽這名稱就明白，是希望通過系列活動讓城裏高翔的大雁們帶動鄉下的土雁懶雁們一起飛起來。大領導們的意圖是讓全市教育事業來一次“跨越性發展”，爲安慶的教育事業做點貢獻，真正是功在千秋的好事。然而時下各行各業的“中國式”的辦事方法太多太爛，瞞上糊下走走過場也算一種。中間的那些人既完成上級交給的'一項任務，又可弄一筆錢，或報一筆經費，何樂而不爲呢！比如對教師的“繼續教育”吧，每年也就是讓老師們交些錢領幾本書填幾張表而已。我且不說老師們花銀子買書算不算攤派，只說那些書，天知道有沒有翻開過就到了廢品收購站。結果是老師們付出了財力，卻讓書商和回收站受益。

我不知道這“領雁工程”是如何實施的，又有些什麼程序。當我問了一些一線教師，他們都說不知道。這就讓人費解：到底“領”誰？誰“領”？“領”了嗎？

像我們懷寧縣的清河初中，說是與安慶三中結了什麼對子。其實只不過派了一位副校長去學習一段時間而已。至於學什麼，怎麼學，那就只有天知地知他們知了。反正任務會在日誌上“圓滿”完成的。普通老師也只知道一些吃喝的事情而已。

作爲一項“標誌性任務”還得送課下鄉。按說這可是“領雁工程”的重要項目，咱們這些“下雁”都眼巴巴地候在這仰望那些“上雁”們送點真經來呢。我於是和多位老師一起全程體驗了一次送課下鄉。到送課那天，原本安排老師們在第二節課聽課的，可到第一節課下課時三中那些送課的老師們還未到。耳聽着第二節的上課鈴敲響，他們才匆匆趕到。三中到清河初中只不過五十公里的路程，況且這邊有位副校長在那邊“常駐”着，上課的時間是絕不會不清楚的。頭雁豈是如此當得的？

遲到一事不說，緊接着出現了突顯鄉間特色的事———停電了！這下讓那些“上雁”們着實沒想到。停電就意味着多媒體不能啓用，許多設計好的課件無有用武之地。好在一陣忙亂之後電又正常了———真是阿彌陀佛！這樣，在上課鈴響十幾分鍾之後，終於開課了。

我是懷着恭敬之心去聽那堂語文課的。其時走上講堂的是一位年輕姓周的女教師，課也基本上是依案而行。因爲年輕，還因爲無法“備”學生，這堂課自然是存在缺陷的。要擱在平常這還算較成功的一課，但拿這樣的課送下鄉來算作“領雁”未免有點糊弄鄉下人的意思。

更有甚者，一下課就急着拍照留影。不知是回去交差，還是爲滿足各自的虛榮心。我們這些普通人就看着，等着他們與“領導”們完成了這“交際”儀式纔回到多媒體教室進入“交流”程序。我與各位老師一起都把真實的感受與他們交流了一下，卻未聽見迴音，甚至於走的時候連招呼都未打一個！謙虛是老師的美德吧。就是瞧不起我們這些人，面子上也要過得去吧？打個招呼就降低誰的身份了嗎？起碼的禮貌都沒有，弄得我恨不得爲自己給了他們的“課評”而打自己的嘴巴！

人家驅車百里到我們鄉下來送經，招待他們吃飯這無可厚非，可將他們帶到“孔雀東南飛基地”去算不算是“領雁工程”的一部分？就是去，是不是也該帶着我們這些“下雁”一起飛去見識一下呀？

現在，安慶市首批“領雁工程”已“圓滿結束”，可作爲安慶市一名普通教師，我和許多教師一樣覺得自己還是原來的“土雁”,我也沒明白領雁到底應該是隻什麼樣的鳥！更不知道“領雁工程”這樣的好事有沒有誰來監督———別讓一些人把國家的錢給糟蹋了！

（附：今天查詞典，才知道“雁”還有一個我過去不知道的義項———雁，通“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