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飄落的煙火散文

如果現在我出現在你的面前。你還會不會喜歡我。

不會。因為我已經等了無數個煙火飄零的夜晚無數個陽光無邊無際覆蓋的夏天。我想，對你的思念已經如同秋天瘋狂掉落的楓葉。完完全全的消失不見。我想，你會找到一個漂亮安靜的女孩子。陪你幸福快樂的生活。

然後是清晰而且尖銳的斷線盲音。

粘稠潮溼的眼淚就這樣蔓延了下來。在寒冷的空氣中化為烏有。化為騰騰上升然後變成雲朵的霧氣。好幻想有一天能成為那些透明清澈的東西，在寬曠的天空上接連不斷的漂浮游蕩。快快樂樂的沒有憂慮，偶爾留下淚水也是沒有痕跡的。

北方的空氣是渾濁而且寒冷的。深沉的大風打在臉上有很尖銳的疼痛。現在我走在哈爾濱熱鬧喧譁的馬路上，身邊是穿梭在城市縫隙裡的人群。陌生的冷漠的面容。象遙遠的郊外大朵大朵盛放的野性花朵，有很粉嫩的花瓣很簡單的花蕊。柔軟粗糙的枝椏伸展暴露在陽光下面。一點點輕微的慵懶。地平線上鱗次櫛比的挺拔的房子已經覆蓋住了一層明亮和藹的亮光。

米藍色的KTV和暗紅暗紅的酒吧在深夜開始漸次的甦醒，開始它糜爛而且茂盛的生活。我沿著沒有盡頭的街道微微仰起頭看見天空中輕盈柔軟的雪花一片一片的落滿黑色的大地。象輕輕的裹上軟軟的純白色的被子。我喜歡北方的大雪，如同陰暗潮溼的南方小城裡茂盛巨大的柳絮。在空中象翩躚的蝴蝶展開翅膀自由自在的飛行。

裝飾著漂亮美好的視線。

我想起去年哈爾濱的冬天是輕微溫暖的。或許有你陪在我的身邊，或許我的懷裡有你美麗的長髮漂亮的眼睛。我記得我們兩個站在熱鬧的人群中央，站在明媚的焰火照的最亮的地方。仰頭觀望那些輕盈的東西畫滿的痕跡，一點一點鑲嵌著完整的天空。你知道嗎。我俯下臉輕吻你眉毛的時候，我看見你倒映著幸福海洋的眼睛。想要把你緊緊握在掌心的感覺突然就很強烈。心裡面有無邊無際蔓延流淌的溫暖。我記得畫面的背景是如同春天花朵輕輕飄落的煙火，舞動著身體搖曳後消失在視線盡頭。那時候，我覺得我們會幸福快樂的。有自己的房子。生活。還有透明如水的小孩子。恩恩愛愛的走過一生。

然而。一切都因為我永遠的逃離躲避而支離破碎。從一面整齊乾淨的玻璃窗變成無數的碎渣。被時間的大風吹的一無所有的幸福。

只是覺得難過。胸膛裡貫穿而過的悲傷。只是捨不得七年的戀情在一夜之間窮途末路。成為表情冰冷的陌生人。慕慕。

我抬起頭看見密集而且荒亂的雪花縫隙裡你的笑臉。乾淨純澈的如同被水流洗過。如同明亮簡單的小小幼童。可是，當我伸出手指想要觸碰你的面板的時候。你還是漸漸的如陽光下的`霧氣般消散了。我想，我還是不能忘記你，不能忘記那個容顏精緻的女孩子。乾淨整齊的牙齒裸露在空氣中無憂無慮的微笑。我想，記憶裡擱淺的熟悉的面容在時光的流淌中總會消失的吧。

走在冰冷的房間地板上。仰面看見白色牆壁上懸掛的你素顏的照片。背景是秋天的香山。大片大片深紅的楓葉覆蓋滿了山頂和小路。天空是安靜的淺藍色，很清澈很柔軟。偶爾有連續不斷的大風吹過，有一些會如同翩躚的斑駁的蝴蝶輕輕飛揚起來，然後支離破碎。我喜歡那種絢爛過就死掉的生命，因為它們短暫而且易逝。留下華麗的瞬間。美好精緻。我的身體貼在牆壁上，然後緩慢而且重複的吸菸。自從你走後，慕慕。我喜歡上了那種被煙霧包圍的感覺，象流乾了溫暖的血液窩在房間的角落。面目蒼白絕望。瞳仁空洞。

突然就想起那天你離開的場景。在寬敞明亮的星巴克。在太陽即將惶惶然墜落地平線的日暮，天邊的彩雲接連的燃燒翻湧起來。你坐在我的面前低著頭呆呆的吮吸咖啡，美麗的長髮斜斜的披散下來。遮掩住漂亮的臉和眼睛。你一直都沉默著不說話，過了很久才抬起頭用尖銳鋒利的語言小聲的說。我們什麼時候結婚。這個你跟我說了無數遍卻被我無數次委婉拒絕的問題。我握住你光滑纖細的手指，溫柔而且輕聲的說。慕慕，我想現在還不是時候。我想……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你就站起身來冷漠的逃離了。只留下空蕩蕩的座位和表情慌亂的我。我記得星巴克裡那些外國人嘲笑冷蔑的眼神，象有一雙手握住心臟，緊緊的揪起來。我不知道為什麼你這麼想結婚，我只是覺得你好像在躲避著什麼。或許，對你的放手是對彼此的寬恕。我總是這樣傻傻的告訴自己。眼睛上瀰漫著氤氳的水霧。

也一直在深夜重複的做夢。是那個大雪瀰漫的冬天。大束明媚的焰火突然在高高的天頂炸裂，照亮記憶中我們的笑臉。

看得見。卻觸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