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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丟失你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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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風信子死了,花蕊被雨水打爛以後,花柱也跟著潰爛,只有葉子還怏怏活著。想來,我也不必為它難過了,至少它是終它一生而盛放過的。我應該為此感到歡喜,甚至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應該為它喜極而泣。但,我已經不會哭了。哭,是小時候才有的權利,長大後,不明所以,只是常常流淚,不會哭了。

我不會丟失你散文

夜裡流過淚以後,身體虛脫。早晨,走在街上,身體輕忽不帶體重似的漂浮著。雖然時常告誡自己,不要輕易落淚,但是告誡歸告誡,有淚總該是要流的,只要躲在暗夜裡不被人看見就好。內心酸澀,眼角帶淚,西南風吹過來,於是整夜咳個不停,全身漫溢著一種病怏怏的氣息,無法成眠。那一刻,眼淚不會白流的,它有溫度,心冷得以被溫暖。向來如比,靠熱淚溫暖自己的人,多少帶有一些薄弱氣息,不允許別人前來窺探,亦不允許自己一個人陷入兵荒馬亂的窘境。但有一點它是好的,可以肆無忌憚,可以要死不活,是真真切切的痛感,因而也就沒有快樂可言。快樂,是很縹緲的東西,但悲傷可以沉重,是沉入深海的那種沉。

夜色,帶著微光,那是驅蚊燈的光暈。因了雙目帶有散光,透過淚眼,那光暈便成了一朵花,沒有花的形狀,只有花的輪廓。我知道,我很想你,只是我無法再將“我想你”說出口,我換成了更精緻的表達“唱歌給我聽好不好”。我知道深夜所有人都應該進入夢鄉了,我也知道你不會再唱。可是又有什麼關係呢,我知道,即使你唱了,也無法教我的眼淚減半。人,有時候,是這樣莫明其妙的教自己難過到不知所以。我不想睡去,那一刻恰巧樓上有人在哼歌,雖然唱的不好聽,但是巧得無比及時。就是在這樣突兀的一剎那,淚如泉湧,說到底是蓄謀已久的爆發。但它又是啞的,不帶一點點的聲音,所以偷泣總要小心翼翼。至少是在這一點,我學會了怎樣更好的為難自己。我不憐憫那個在黑夜裡兀自掉淚的我,甚至有時候還特別討厭,但那是帶著輕微的溫柔的討厭,因為我不允許自己難過太久。畢竟,只是心懷念想,只是有所委屈,只是不想說話,只是也無法笑,更無法開懷地笑,只需流淚即可,還不足以哀悼。愛情枯萎以後才要哀悼的,為了避免哀悼,於是我遠離愛情。我懷揣的是瓷的模樣,如果你是銅是鐵是過於堅硬的物體,我是會碎掉的,是再也無法縫合的那樣的碎掉。我知道,我碎掉以後,你也未必會哭我,於是我以根到花蕊的距離觀望你。靜靜觀望就好了,把你想像成一株藍色風信子,見你的`每時每刻,都有我的每時每刻的高興與歡喜。

睡前,她摸摸我的頭,如同安撫一個受傷的孩子。我的頭髮輕觸她的手心,我明白了她欲言又止的話語,彷彿在說著:你不要不快樂,其實風景很好。可她不知道,我想念著的人都是風景,她也不知道,那些風景好還是不好。她更加不知道,我到底還是因為她睡意朦朧時冒出的一句話,在深夜落淚,醒來時,因為哭過而虛脫到差點暈倒在人潮洶湧的地鐵裡。我只是突然發現,她不懂我,但我不怪她。我只是難過,難過到發不出聲來。於是,我蜷縮在黑夜裡淚如雨下,並且不被她發現。我是如此莫名其妙的一個人。如果透過門縫的風有手掌,請求它扇我一巴掌好了,如此便能以疼治疼。我知道,疼痛向來無法無藥而愈,所以眼淚周而復始的落下。我拿眼淚沒辦法,而我對付自己的辦法又近乎愚笨,總是以眼淚對付眼淚。流過淚以後,身體虛脫,生病帶來的倦意,教咳嗽任性到無所顧忌。所以,我討厭生病的自己,每咳一次,我便負疚多一點,如此,便成了一場好不了的災難。想來那些曾為此而對我生髮厭惡之感的人,真是真實的可愛。愛則愛矣,不愛就遠離。而恨,著實是最大的揮霍。若不是內心懦弱到無法自拔的人便無法大膽的去恨一個人。至少,在我看來是這樣的,而你不用看我。

下午三點二十一分,我仍然呆在圖書館,時間早已過了飯點。中午要吃的飯和要吃的藥,我都沒有忘記,只是我不想吃,也沒有忽略。早上,喝了一碗白粥,現在渾身暈眩。不知是餓得暈眩還是因為夜裡流過淚,又或是因為生病的原因,反正是不想探究。背倚靠著牆,手機還插著充電寶,腿上堆疊了四本書。在編輯日誌之前,看呂露的《望我天真如初願你善良如昨》,看到102頁,思緒緩緩慢了下來。日誌標題是在書中擷取的一句話,也剛剛好想到你。

我心很安,我不會丟失你。

出門之前,我帶著綠色本子,寫信用的,但從來不寄出去。它是除了日記本之外的另一個日記本,它與日記本的不同之處就是,在每一篇的開篇都有人稱和我提筆書寫時所置身的位置,於是比起日記本,它得到的認真對待的禮貌更多一些。可當我從一排排的書架抽取出幾本書之後,便坐在角落裡安靜看書,於是再也無法提筆。我無比的暈眩,是近乎暈厥的那種,我翻過一頁又一頁的文字,試圖讓糟糕的心情緩和下來,我甚至發不出聲來,也無法對旁人微笑。頭很疼,急切的需要表達,以此來過得平靜,只有心靜了下來,我才能聽得見旁人翻過書頁的聲音。我在想,興許那聲音能夠打破這種面無表情的僵局。儘管我也很不喜歡,甚至不習慣這種僵局,可它是自然而然存在著的,一時半刻不會消逝的。

此刻,我覺得我好多了,不會心情不好,也不會心情很好,但總歸是好的。我並不要自己每時每刻每天都好,只要是好,便很好了。生命基於一種狀態,心情常常是基於一種情態。所以,有時候,我會難過,會失語。我亦不奢求你能懂我,生命之外,我也不喜歡向你去解釋自己,因為那樣會顯得不夠虔誠。我是要默默想念著你的,沒有聲音,也沒有吵鬧,如果要落淚,也幸得彼此之間離得很遠,不被你看見,也就免得你笑話我。你若笑話我,我想,我是免不了要哭的,那時即使你說再多的“摸摸頭”也不管用了。想來大冰真好,發明了“摸摸頭”這麼一個溫暖的詞語。但是,請求你別去濫用它。如果心有裂痕,用它去對心說的話,那就未免太過於兒戲了。

你不要不快樂,其實風景很好。

今後不再如此想念,不再如此掉淚了。你知道嗎?“熱誠”,是木心先生基於文學所說的。我一直將這個帶有溫度的詞語記在心裡,無論基於文學還是生活。我帶著最原始的缺憾來到這個世界上,這已然是一種無法更改的命題。會因它難過,但還不至於感到絕望。誠如,卡夫卡說,我帶著一個美麗的傷口來到這個世上,它是我唯一的陪嫁。這是同一個道理,我要做的就是每時每刻與現階段的自己好好相處!

你說,不管最後結果會怎樣,遇見我至少你是快樂的。

我不去尋求一個結果。

我不去尋求一個結果。

我不去尋求一個結果。

書的背面,有肖全的推薦語:“你拍照片,我寫作。”我不知如何作答,因為那是三毛曾對我說過的話。看後,我拿起呂露的這本書,我對作者一無所知,只因書的背面有了三毛的名字。於是,我一頁一頁翻過,文字沒有讓我失望,只是一字一句都讓我想到了你。身在遙遠的北方給我唱《斑馬斑馬》的你。當我聽到宋冬野的原聲時,才發覺這是唯一一首讓我聽著聽著就淚流不止的歌。感性如果是錯誤的,那麼也祈求理性不要對太多。我會忘記你說過的所有深情的話語,就像忘記四月還是夾竹桃盛開的季節一樣。我喜歡行走緩慢的東西,慢慢的,慢慢的,才不會教人措手不及,而無需遺憾我總是慢半拍的那一個。

我心很安,我不會丟失你。

我心很安,我不會丟失你。

我心很安。我不會丟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