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和萌芽的散文

一、春夜：等待

窗前的迎春花露出緋紅的花蕾，柳葉吐出嫩葉的媚眼，空蕩蕩的校園安靜得連風都悄悄的溜走。黃昏的太陽給雲霧裹着置於西天的羣山懷抱中，軟軟的陽光淡淡的印着樹的陰影。我在眺望，在眺望中回味書的墨香。沒有網絡的世界又迴歸從前的日子。彷彿十年、百年、更彷彿千年的時光。

除開心情，有誰知道，陋室是何等的安靜。在羣鳥嘰嘰喳喳的喧譁中，夜色終於將所有的記憶籠罩。本來，這樣的日子很是安寧，可是自從有了浮華的夢想之後，心兒開始和季節一起開始了莫名其妙的躁動。為什麼呢？

夜色裏，明月看不見，星星也看不見，除開偶爾會有遊船震盪三峽的湖面的聲音之外，便只有狗突然狂吠的聲音在山谷迴盪。

倘若沒有足夠的電壓，連電腦也打不開，只能閲讀書櫃裏發黴的幾本書籍，而思想只能在歷史和偉大的空靈中迴盪，所以我才安靜下來，和那些名人對話，對話靈魂。

棋友來了，便是圍棋數局，往往會通宵達旦。那棋子的聲音在半夜裏十分的脆響。不過我們沉溺其中，完全是聰耳不聞。

如今，物是人非。所有的記憶都成歷史，唯獨留下空蕩蕩的棋枰和散落的殘局等待下一會的鏖戰。

春意來了，寒冷已然存在，我旁若無人，其實本來就無人在旁地祈禱：油菜花快點開放，桃花快快點亮光禿禿的枝頭。

二、初春：萌芽

半夜的春雷在寒意十足的半夜敲響，不，應該是一連串的春雷在峽谷的夜天擂鼓。我迷迷糊糊的翻身。良久，又是一連串的驚雷跑步般的走進我的夢鄉。

我繼續深深入眠。當終於驚醒過來，窗外已然是霧氣瀰漫。而輕輕巧巧的雨聲敲到着雨棚，使聲音放大。

我終於走了。走向我記憶的深處。

我走在鄉野的路上，完全沒有顧忌腳下的泥濘。在春天的召喚中，我們還顧忌什麼呢？我大踏步的走向遠方。那遠方有櫻桃，更有桃花。

楊柳的紙條串聯新綠，在春雨的滋潤中選得格外的有活力。偶爾積攢的那一滴雨水，冷丁然寂寞的滴落在同樣潮濕的泥土之上。儘管還是數九的日子，江南的`季節嫣然是春的寫意。而我真是繼續尋覓春的萌芽。

白的櫻桃花成串的裝飾着枯瘦的紙條，在細雨中顯得更加的有精神。偶爾一隻調皮的燕子掠過，那櫻桃的所有的黑瘦的纖柔的紙條邊騰地跳躍起來。而最妖冶的還是那桃花的枝頭。這是一樹寂寞了整整一年的野桃花。儘管有詩人浪漫的想象“人間四月芳菲盡”的追悔，可是誰又惦記寂寞了整整一年的野桃花呢？

人們總是鄙夷妖冶濃豔的桃花，借桃紅片片傷感失落的歲月，羨慕中歎息，歎息中記憶，記憶中感傷。而我就滿含那種傷懷的情懷。

在面對一年又一年的春的日曆，我迷失的東西太多：是迷失在有花堪折的爛漫年華？還是錯失在燈紅酒綠的十字路口？是因為曾經一而再的誤入歧途而悔恨？還是為當初的承諾付出畢生的代價困惑？是埋怨春的短暫？還是喟歎時光之不再？

如今，桃花就展現在我的眼前，怯生生的睜大眼睛般的詫異的看着我。我知道，去年此時，我曾經搖晃過這根紙條，我曾經貪婪的吮吸過香桃的嘴脣，我曾經開心的咀嚼過藴含生命的，更可恨的是，和含笑的桃花合影過……在那張泛黃的照片之上，我只看見了我，而完全漠視了那給外夢幻的桃紅，因為，那是一張黑白的照片。那張照片記錄着我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