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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德西江的風景抒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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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途中要經過西江的圍堤,然後過渡。也就是説,每日裏,我可以飽覽江景與沿途的物什。如果繞道,捨不得出過渡費,那我其實也佔不到什麼便宜。一來,油費貴,二來,車程較遠,在汽車往來密度高,相應地充滿高度危險的公路上行路,更是心理壓力重。那些貨車司機經常駕車發飆,宣泄情緒和表現技巧,況且,他們都買了保險,而我,不願意成為保險公司賠付的對象。

順德西江的風景抒情散文

我喜歡走堤壩那條窄路,水泥路面,平整得是我見過的最好的防波堤路。西江在右邊的河道那裏靜靜地橫躺着,江水有時綠得象一塊誘人的翡翠,有時,它黃黃地翻滾着上游雨季裏泄洪的泥浪,上面飄滿了枯枝敗葉和種種人的製造物——垃圾。其上的天空是高遠的、闊大的、無限的,沒有被人的巨大的建築物分割的,正如我所希望的自己的眼界。

兩岸並無綠樹排列,只在渡口,忽然就在沿岸的某塊空間上隆起幾棵巨大扎堆的大榕樹,廕庇着正當搭船的渡客。沿江有很多特色的酒家與漁肆,矮矮地臨水而卧,這是水鄉的特色。可建築屋大都建的不很規整,一眼望去,有一種煞風景的凌亂感覺。當然,也不單有酒家,還有沙石碼頭與砂石場,這兒一堆,哪兒一堆,也沒有什麼好看的。還有卸石油液化氣的碼頭,運輸船很大,樣子也很好看,木訥地停在岸邊,幾乎看不到船上有人。

沒事的時候,我常會去江邊坐着,看江水、看雲、看船、看燕子和蝙蝠的.飛動,享受着清涼的江風。同好的人也不少,隔幾步路坐着,沉默、張望。人本來就是這樣的生物,並非個個都是職場裏的杜拉拉。江水當然好看,永遠地動盪不停,時而清亮,時而渾濁,那是隨了季節的。自然的波浪並不顯眼,當有大船駛過,那波浪就由遠及近地鼓來,層層峯湧,擊石發聲,給人一種水能説話或者忽然間吼叫起來的印象。

水是一種魅力無窮的物質。眼前的西江水因其寬闊,浩大,更顯得猶如夜空的星座那般的神祕與神奇。比如它的源頭,它的蜿蜒流淌的征途,它那歸於海的斷然的目的。水中的魚和蝦,數量種類也是極多,有海里洄游的,也有淡水湖泊和養魚塘遭淹跑出來的。生物們的天堂原是一個水中世界,並非飄渺地在天上。人的思致所不可抵達的絕非僅有渺遠的天空,還有水的深處,海的深處,這種有着比空氣密度為高的柔軟物質——水的世界。

當地人把這西江叫做海。倒也實際。因為洄游的海魚海蝦如小黃魚的確是海鮮,水在海水的倒灌下品得一股澀澀的鹹味。江面的風是長年不斷,最重要的是,離海不遠。當然,習慣不能代替實際,江就是江,海恐怕是海。江面宏闊,怎比得上海面遼闊,汪洋無際?把江叫做海,也是人的心中一種嚮往吧。千萬年從海里來,時時想着要回去。這或許就是看海望水的生物機理。

寬闊江面上的雲那才是真正的雲,整個雲朵的形態毫無遮攔,一覽無餘。天空像個張開鋪就的大宣紙,自然是個原始的畫師,雲就是他的淡墨,陽光是他的顏料。望江的人,沒有一個是不連着天空以及天空上奇異的雲霞一塊看的。它就是好看,並不非得有什麼寓意不可。所謂的美也該是如此地單純誘人,託個寄寓在裏面,反而是小巧,透着某種俗氣的可憐的機心。

船也是好看的。這都什麼時代了,還有把小舢板當做家的漁民。那樣的小舢板當然古舊,破落,給人一種舊時候的氣息。大船居多的是運沙石的船,運煤的船都很少,運貨的船也很少。小漁船數量倒不是很多,但覺得新奇。對我這種打小就生活在丘陵地區的人來説,漁家的生活是老也看不厭。那不停搖晃的小船,船上積了白絲的網,或者排着誘蝦蟹的簍子以及家常用品,隨了水流和我的思緒,浮蕩在浩渺煙波裏的江面上往來穿梭,聯想到《魯賓遜漂流記》裏那位主人翁奇怪冒險的生活歷程,還真有點神往的情緒和心思

燕子飛起來就象一道烏黑的閃電,有一種迅捷的美妙姿態。江面上,它們往來翩飛,飛行的軌跡變幻莫測,不愧是一種極為靈敏的鳥。蝙蝠飛的比較高,不像燕子喜歡貼近水面,但蝙蝠飛的也很精於此道,除了速度感,我覺得靈敏性也是絕不差的,急速的轉彎動作,乾淨漂亮。只是身姿翅膀沒有燕子好看,不如燕子的飛翼猶如一抹虛幻的魅影,偶或,還能瞧見一絲閃動的白光。坐在江邊,或者在江邊漫步,江面有燕子這兒那兒極迅速地畫着線條的暗影,高空白天上,有黑色的蝙蝠旋轉迎風,西江便也生動活潑許多。江面上的船,壩上的人,隨風搖動的樹木和灌木青草,這些慢動的景物,在燕子和蝙蝠的帶動下,構成成一種愉快生動的圖景,所謂生命的全景,便可雙眼親臨了。

我想,人生還是需要這樣一幅日常的圖景做面對的鏡子,照見自己擠弄在鋼筋水泥的叢林裏那些壓抑和狂妄的私慾是多麼地不堪。小花小草養在陽台上,天空被幾何圖形所框住,夜晚的星星只有幾顆,陽光與月光在陰影中有氣無力地趴在牆面,跌落在路上,斑斑駁駁,光怪陸離;反映在精神上,那就是遍地的偏狹與片面,陰鬱與傲慢,惱怒與瘋狂,皆因為眼中沒有個生動的祥和的全景,而被畸形的現狀圍成一個高智商的囚徒,年年如此,月月這般,遺傳着潰敗與毒氣,卻怎的有個和諧的將來呢?不過是一塊虛偽的畫布上,所勾勒的餅子,聊作充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