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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信哲:從情歌王子到織繡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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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連續幾年推出高質量的織繡專場而受到廣泛關注之後,華人音樂界的情歌王子張信哲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本季秋拍,北京保利將攜手張信哲推出“張信哲珍藏織繡專拍”,專場共推出100多件織繡品,其中包括清代宮廷服飾的永恆焦點:皇家龍袍、袞服、棉甲等品項,也囊括了炕墊、扇袋、煙袋、錢袋、香囊等貴族日用織繡品。而其中清代女袍如氅衣、襯衣等,則是張信哲覺得特別有趣的品項:他指出,清代官制服飾紋樣與顏色均有嚴格限制,但是女袍則不同,可在顏色與紋飾等細節處有更多的發揮與變化空間,呈現出中國特有的顏色與紋飾設計感,其美學甚至勝過東瀛,這點過去一直未受重視。在本次接受雅昌藝術網的專訪中,張信哲坦言,在織繡中展現的是中國最高級的色彩美學……

張信哲:從情歌王子到織繡藏家

  從外曾祖母的繡花鞋説起

“我們一直不太去好好地研究中國的服裝史。關於中國這部分的美學,這個部分其實可以值得好好地鑽研和研究。上一次拍賣的時候,我發現其實有很多買家是一些地方的私人博物館,還有一些是來自服飾界的大廠商,他們都有對於中國服飾這個部分的收藏,這是最讓我欣慰的。”在市中心某咖啡店如期和阿哲見面,身穿白色夾克,戴頂遮陽帽,眼前的這位情歌王子顯得極其謙和與低調,沒有丁點所謂的明星架子。

張信哲的收藏要從他的外曾祖母説起,外曾祖母去世的時候是105歲高壽,當時還是高中生的張信哲從外婆手裏攔下一批要燒給外曾祖母的嫁粧。“南方人的習俗都是這樣的。因為外曾祖母也是纏足小腳,一些繡花鞋什麼的,本來都是要燒給她的,但當時被我攔下來。”

張信哲出生在台灣中部的小鎮西螺,在清代時曾是台灣第三大城。打小就喜歡畫畫的他,在國小時就跟着美術老師學畫畫,經常外出寫生,畫的不是鄉村的風光,就是一些老街老廟。在耳濡目染的環境中,他開始對一些“老東西”感興趣。“我從那個時候就開始會東撿西撿一些東西,尤其是那一陣子剛好是台灣整個經濟發展非常快的時候,大家開始有錢,開始拆老房子。七十年代的時候,台灣經濟發展最快的時間,那個時候有很多東西可以撿,只要去一個拆房子的工地就可以撿到很多很有趣的‘寶貝’。但那個時候的收集還沒有意識和方向,只是覺得這些‘老東西’扔掉很可惜。”

“一開始我老是亂‘撿’東西回來,爸媽會不開心,他們只是覺得幹嘛老是撿一些髒髒舊舊的人家拆房子的爛木頭。我小時候會撿很多這類的東西,所以一開始他們會偷偷地把我撿回來的東西丟掉。但是後來慢慢的越買越好,爸媽慢慢不再反對,他們也覺得這些東西真的是很美,慢慢地開始跟着欣賞這些東西,有時候也會幫我收集很多的資料。”張信哲説到。

  織繡的收藏展開和保存

張信哲首先展開的是台灣民間的刺繡類的收藏。那個時候的張信哲甚至還買不起高山族織品,因為高山族織品早在日據時代就已經價格昂貴,精美的高山族織品被奉做民族學的古物被收藏,一些精品甚至比宮廷織繡的價格還高。“開始就收集一些台灣閩南人的民藝,慢慢的會轉向更高質量的東西,繼而有後來轉到收藏宮廷的東西。”

上世紀90年代開始,台灣陸陸續續有古董商轉戰大陸“淘金”,在北京、上海等地的古玩城開店,這其中就有張信哲在台北就已經認識的古董商朋友。因為收藏宮廷織繡,大約上世紀90年代開始,張信哲一到北京就會到處去“撿漏”,也因為台北認識的古董商朋友,張信哲在北京認識到更多古董商幫他淘織繡。“宮廷的東西本來就少,但是那時的潘家園還可以找到一些官家的東西,能夠撿到一些漏。但最後我發現大部分好的東西都還是在國外買的。”

沉迷於收藏讓張信哲欲罷不能,只要一有機會到歐洲旅行,張信哲必定會會逛遍歐洲各國的跳蚤、古董市場。“織繡類的東西,本來沒有那麼貴,而且在歐美有很多都是家傳的,甚至有時候他們也會穿,那時他們只是把它當做是二手衣,古着的概念來出售,沒有像現在被定位“古董衣”這樣的一種概念。所以那個時候去一些跳蚤市場甚至去一些賣舊貨的市場可以淘到一些不錯的東西。”張信哲説到。張信哲後來通過國外的大小拍賣會陸陸續續收到一批更為特殊的高品。

對於織繡,起初吸引張信哲的是其精湛的繡工,但慢慢讓他吃驚和開眼的是中國人對於顏色的概念。“因為我們一般想到中國都是大紅大紫這一類的東西,當你真正地去看這些老的服飾時,你會發現古人的配色是非常高級的。我們看中國的繪畫,尤其是近現代變成以水墨為主,水墨的東西是看意境,所以看不到中國人對配色的想法。青山綠水還是受現在一些基本顏料的影響。對於中國的顏色來説,在繪畫上面其實比較難去看到所謂中國的色彩學,但是透過這些服飾會發現中國的色彩,尤其是古代人對於色彩的觀念和理解。我覺得非常厲害,包括日本很多東西都是跟我們偷學的,只是説我們一直沒有重視這一塊。”

“比如織繡當中的‘三藍繡’。從深藍色一直到白色的一種繡法,就是圖案見成全部是藍色的,一般叫三藍,最普通就是白色、粉藍色跟湛藍色。如果更講究的中間色階可以細到十幾個色階。這些東西在古代都是手工染出來的,他們怎麼能用這麼精準的技術染出這麼細緻的顏色?很多顏色現在都不一定染得出來,所以這些都是讓我覺得這是中國人對於顏色的駕馭上面非常厲害的東西,這也是從織繡會很吸引我的部分,中國人的色彩,從這個上面可以看到最高級的展現。”

然而由於古代的技術,染織方面都是用的植物和礦物顏料,如果長時間受光,尤其是紫外線,就會日漸褪色,甚至一些絲綢如果長時間受光照會變脆。這也給織繡的保存帶來了難度。“古代的衣服不禁穿,所以古代人尤其是有錢人人,那些高級的衣服都是穿一兩次就收起來,因為那些東西只要一碰到水就暈開了,所以古代的衣服不能洗,尤其是絲綢的衣服都是不能洗的。尤其是宮廷的衣服穿過一兩次,有一些甚至連穿都沒有穿過,直接收在箱子裏邊,以前的人是用薰香洗,而不是水洗。這些東西只要是壓箱底的東西保存都會很漂亮,最怕的是有一些對這個部分不太瞭解的人,買了一件好的刺繡裱起來,就掛起來,掛起來時間久了,一定褪色。所以其實我們在拍賣會上也常常會看到這樣子的東西,比如説掛在一些古代的貴族或者説是一些歐洲的大宅子裏邊的刺繡地一揭下來,正面跟背面是兩個顏色,因為正面全部褪了,背面的顏色還是鮮豔的。”

為此,張信哲不得不為自己的寶貝購置與之搭配的古木衣箱。他坦言,在他的眾多收藏中,服飾類的保存難度最高,一來怕光,二來還要注意恆温恆濕,太乾會脆掉,太濕容易發黴長蟲。“這些東西又不能洗,因為很多的繡線年代老了會脆掉,有一些還會脱線,不小心就會勾壞線頭。其實我最簡單的方式是買一個古代的大木衣箱,快兩米大的那種。我儘量不折這些寶貝,因為通常一折就會有摺痕,放在大衣箱子的都是長的衣服,頂多對摺這樣子而已。而且照着老的摺痕對摺放着,隨時除濕,台灣比較潮,除蟲除濕就顯得很重要。有時把玩的時候拿出來看一看,一方面讓它們也通通風,像古代要曬書,一段時間拿出來曬,讓它們通通風,再收回去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