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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爲題的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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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上千里路程,坐火車的疲憊使我昏昏沉沉,我無力地拖着自己的身軀來到父母租住的房子。記得九年裏,父母在那搬了兩次“家”。但兩次的家都沒什麼很大的區別,破舊成了房屋的代名詞。我就像一隻大雁一樣,每當冬天裏的那個學期放寒假後,就會往南“飛”。所以我就成了名副其實的“候鳥”。這次卻不一樣,我畢業了。

母親爲題的日誌

冬日裏的黃昏總是那樣的短暫,就像一位過客,匆匆地來,匆匆地去。時針纔到五點,整個廣州已華燈初上。

是父親開的門。在暗黃的燈光下,父親的臉膀顯得比以前更加的憔悴,身影顯得更加的消瘦。我的心猛的抽動了下,一股暖流涌向我的胸口,我極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感,極力的挽留眼眶裏直打轉的淚水,害怕給父親帶來驚嚇。

父親見我來了,高興得像個小孩子一樣,向我問寒問暖。一陣寒暄後,我發現家裏的一切沒以前那樣的井然有序了,並且顯得幾分狼藉。這時我想起了母親。

“爸,我媽呢?”我心切地問道。

父親聽到我的話後,臉上的興奮逐漸的黯淡下來,似乎一片愁雲爬上了父親那飽經風霜的臉上,父親猶豫了一會兒,反而變得很乾脆的回答到:“你媽到隔壁的一傢俬人五金廠上班了,要六點才下班。”

當時我簡直呆了,好象一個晴天霹靂,不偏不倚打在我的腦袋上空,只感覺一蒙。過了好些時間纔回過神來。我立刻拿出手機看了時間,離母親下班時間還差一刻鐘,與此同時父親坐在逐漸亮起來的鎢絲燈下的一條矮矮的板凳上,緩緩的從褲袋裏拿出一包紅枚煙,從中抽出一根銜在嘴裏,順便從那半個人高的,硃紅色,漆卻掉了一大半凹凸不平的桌子上拿了個只剩下一點兒氣的打火機點燃了香菸。父親深深的吸了幾口,只見煙霧嫋嫋升起與一點紅光一顯顯的。這片煙霧與父親臉上的那片憂鬱的愁雲形成了相接,使我的視線更加地模糊了。

“爸,我媽去那工作多久了,我媽她一向來身體不好,受得了嗎?”我迫不急待的問到。

“你媽去了剛好一個半月了,你在學校的時候,你媽不願告訴你,是怕你擔心而耽誤了學習。那時候你忙於畢業,肯定很累,所以就沒告訴你。我也勸過你媽,你媽堅決要去,她說在家反正閒着也是閒着,還不如到廠裏做事,我執坳不過她所以就隨她了。”父親似乎早有準備的回答到。

“可是我媽她的風溼病經常犯的呀,每當天氣變冷的時候,就會全身痛疼,再加上我媽以前患過椎骨盤突出呀,雖然現在痊癒了但勞累久了也會很難受的。”我搶過父親的話詢問到。

父親沉默了,沒回答我的話,只顧着吸着自己的煙。

家裏空氣是緊張卻安靜的,然而母親那段被病魔所折磨的記憶在我腦海裏重現了,這段記憶其實是母親曾經激勵我努力讀書而所給我講述的。每當這段記憶的匣子被打開時,母親總是會淚流滿面。我想我能的話,我一定讓它在母親的心靈深處永遠塵封,不要讓這段痛苦的記憶來折磨我的母親。但對於我是不允許的,它應該停留在我的整個人生裏。

那年我讀初二,那個炎熱的夏天。或許是母子連心,母親得病的那些日子,我的心忐忑不安的,但我每次給父母打電話,他們總是會說沒什麼,他們一切都好,所以我信以爲真,就不在追問。其實母親正處於最痛苦時期。椎骨盤突出,對於曾經患過的人,肯定是談此色變。母親每天不能站起來,也吃不進飯,只能喝粥。就算稍微一動渾身就像針刺般揪痛。體重也一下子輕了二十幾斤。每天父親只能用三輪車馱着母親去醫院看病,天氣又熱,所以母親感覺特別難受。後來跟我描述時,忍不住說當時真的有一種輕生的念頭,但想想我們兄妹倆,她的心就軟下來了,也就更有堅持下來的信心與決心。後來多虧有一位善良的女醫生看到父母親這般可憐所以建議他們採取鍼灸與推拿。鍼灸與推拿也是一個很痛苦的過程,母親忍受着,堅持着,最後慢慢地恢復了起來。母親還說這次經歷使他完全蛻化一次,死了一次,從母親的回憶的言語無不體現出痛苦與堅強。

當我在回憶中回過神來時,母親已經回家了……

“媽!”我幾乎用哭出來的聲音叫了母親一聲。

母親見到我就像一個處於黑暗很久突然見到陽光般那麼的情不自禁。母親的笑容完全把屋裏整個使人窟息的氣氛溶解了。燈光成了屋內耀眼的太陽。母親也和聲道:“我去給你們弄飯菜去,飯菜今天上午已經準備好了,只要熱下就行。”便起身去弄飯菜去了。

“媽,你身體不好還幹嗎去那做事呀?”我立即問到。

“兒子不瞞你說,今年金融危機,你爸爸的生意一點也不好,可以說是慘淡經營,爲了給你生活費,所以我決定去找份工作,在家也是閒着無聊。現在上班就是一天八個小時都要蹲在那,雙手泡在水裏洗那些廢鐵,有時感覺有點難受。但你不要擔心我。現在我不是好好的嗎?我們今天發工資了,但壓了半個月的工資。”母親耐心的對我說道。

燈光下,儘管母親是激動的,但還是難以掩蓋那疲憊的眼神,儘管眼神疲憊但難以遮掩母親心靈的崇高與善良。

“媽,答應我做完這個月不要去,好嗎?”我輕聲的說。

“孩子,媽知道你心疼我,但人有時總要去做點事纔對,這是媽第一次正正規規的去工廠工作,這不只是單純的爲了生活,你讀完書了,我和你爸也不用以前那麼辛苦了,但人有時爲了體現自身價值就應該付出的。我和你爸沒受過什麼教育,知識疲乏又沒技術。只能做這些在別人眼裏顯得低微的活。”母親語重深長道。

“低微的活只要是通過正當的勞動手段,就是崇高的!”我激動的說。

這時母親從腰帶上拿出自己做的錢包並且用線牽着。仔細的取出幾張鮮紅嶄新的百元鈔票。並且炫耀般對我說:“孩子,這是媽這個月賺來的錢。雖少了點,但也比較滿足了。”

我從母親手中小心翼翼的將那含着我偉大母親的汗水與心血的鈔票,默默的在心裏數了數。

“孩子,不用數拉,整整六百!”母親笑道。

我也附和着笑着,但這笑是苦笑,我的心流着血,愧疚與憐惜夾雜着我的思想。母親爲了只六百元的工資,拖着病弱的身子每天堅持上班。而我卻在校園裏不知情。鈔票在燈光的照耀下,紅光折射到我與母親的臉上,母親的臉上塗上的是幸福的紅光,而我臉上卻是羞怯的容顏。

“對了孩子趕緊說說你的情況,聽你說你被一家國有企業錄取了,不知道我和你爸,心裏甭提有多開心。我都在我同事面前炫耀了一翻,同事們羨慕得不得了,都說你兒子真有出息,”“我就知道我的兒子挺不錯,在如此競爭激烈下都順利的找到了一份好工作。”母親自豪道。

“媽,您宣傳得也太快了吧,以後我要是開公司了就要您去當宣傳部長了。”我詼諧道。

“哈哈,那媽媽沒能耐當你的宣傳部長,兒子,聽說今年金融危機,大學生就業率很低是真的嗎?”母親遲疑的問道。

“是真的,今年我們學校的就業率不足四成,往年都是九成以上,錄取我的公司是十一月到我們學校招聘的,比學校的招聘會早了一個月,那時大家還在忙着畢業設計與應聘資料。可是公司去招聘的當天,學校平時只能容下兩三百多人的大會議室擠得水泄不通,足足有六七百人,很多並不招收的專業的同學也去應聘了。後來我順利的通過面試。我們班80多人,只要了3個。後來十二月的招聘會上,整個校園被一片低沉的`灰色籠罩着,來學校招聘的公司寥寥無幾,場景甚是冷清。”我敘道。

“孩子以後到了公司上班一定要努力工作,這樣才能報答公司對你的知遇之恩。”母親用堅定的口氣對我說道。

“恩,媽媽我會的,我一定會加倍的努力工作,用一顆感恩的心去熱愛自己的工作。”我激動地對母親答道。

“上菜了”,這時,在父親的號召下,我們一家三口人進行晚餐去了。

有位詩人曾這樣寫到:我愛的妻子所以我愛所有的女人,我愛我的兒女,所以我愛所有的小孩。站在我的角度,我添上一句:我愛我的父母,所以我愛所有的父母。父母給予了我們生命,給予了我們無限的關愛,這種愛是金錢難以企及的。

爲了生活,爲了勞動,母親拖着病弱的身體。這種無私的愛是我所幸運的,因爲我擁有這樣偉大的母親。生活將不是我前進的枷鎖,母親無形的鼓勵與有形的支持,給予了我無限的希望與信心。

現在我也踏上了工作的行列兩年多。汗水,傷痛讓我體會到了工作的艱辛與生活的壓力,但當我想放棄的時候,母親的那六百元就會出現在我的腦海。我想母親的這六百元將會陪我度過我的一生。陪我飄洋過海。陪我跨過高山與越過鴻溝。

美好的東西,永遠都是難以用語言和文字所能表達的,所以我選擇了堅持與付出。最後我用最誠摯的情感最樸素語言爲我的母親獻一首詩:

寫給媽媽

那山造就了你堅韌的品質

那水形成了你純靜的心靈。

時代奪取了你讀書的機會,

變革改寫了你人生的篇章。

你把自己的命運做爲鏡子,

你讓鏡子的光環爲我指引。

你把自己所知道的都給我,

你讓我知道知識讓我改變。

兒時的我不知道用心良苦,

以前的成長不懂酸甜苦辣。

把你每次的教導作耳邊風,

把你的針線是應予的給予。

如今我明白這一切的一切,

是你的寬容容忍了我自私。

是你的博愛寬恕了我無禮,

那山那水倒映着所有母愛,

世間所有的母親無私奉獻。

母親的一針一線縫補了我的殘缺心靈,

母親的一言一語填補了成長中的坎坷。

母親的煩惱是捆綁我的籠子,

母親的健康是我飛翔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