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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誰的多情在牆角的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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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的時候,《玉觀音》熱播,爲了表達我對這部電視劇的熱愛,我把主題曲《比我幸福》寫在日記本的扉頁上,好一陣子都覺得自己像林黛玉而不能自拔。

有關誰的多情在牆角的日誌

當時我的同桌是一個短頭髮的女生,她的個子矮矮的,但是力氣卻出奇的大,在所有女生身上,能夠讓人驚奇的事情,可以與之相抗衡的,應該就只有她的嗓門了。

爲了讓她的這兩個特長都能有所發揮,她主動申請並且得到了老師和全班同學一致同意的職位——衛生委員。

每次大掃除,她會在教室中央大喊:打掃衛生了!大家便會從四面八方趕回來,因爲如果不回來的話,她的終極懲罰——揪着耳朵對你大罵,會讓你吃不了兜着走。在她的帶領下,我們班的衛生狀況一度彌補了學習成績的赤字。

同桌的強悍作風並沒有得到適當的控制,畢竟打掃衛生的次數有限,而且總不能每一次課間都喊一嗓子:打掃衛生嘍!於是她把魔抓伸向了周圍的同學——這個時候我作爲一個文靜女生的.優勢就得到了應用,她不能對我發飆,實在剋制不住的時候會給前座的男生狠狠地掐幾個指印。

前座是一個瘦小的男生,他每天最大的愛好就是之乎者也地文縐縐,講一些“你其實不是你”的自稱哲學的東西。同學兩年,我以爲他看了好多書,是一個與世無爭的文化人,畢業之後才發現,除了讀了一本《老子》,好像也沒聽他說過什麼書。

同桌的力道每次都會讓我在一旁驚訝地露出牙牀子。前座從“羽化飛天”的夢裏被掐醒,緩緩地扭動着身體,是很痛很痛的那種被動的扭動,有幾分滑稽。待同桌鬆了手,他像靈魂出竅一樣,軟軟的皮囊伏到桌上好一會兒,終於緩過來了,慢慢地回頭,眼睛裏帶着“再給你一次機會”的無奈,陳詞濫調地問:又怎麼了?

我看到他這副表情的時候幾乎笑的岔了氣,好像掐他的人是我一樣爲自己的幸災樂禍尷尬的低下了頭,假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一邊笑,一邊拼命想要趕快不笑。

耳邊就會傳來同桌陰陽怪氣的尖銳聲音:姑奶奶高興,不行?——自從和前座一路掐熟了以後,同桌可以把“姑奶奶”這三個字說的真的像姑奶奶。

我們三個人就這樣一直混在一起,多半時候同桌負責捉弄,前座負責忍痛,我負責笑場。

當時我吃飯的地方遠,所以每天都要晚來一些,他們會神速地會合,後來才發現,沒有我在的時候,他們不必一直打啊打,可是我發現這個的時候已經做了相當長時間的電燈泡了——我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做了他們愛情的見證人。

我才知道,原來她掐他的指尖是有沒有說出口的話的,而他抽搐的表情裏也是有幾分幸福的。

他們照顧到我的感受,除了會超級肉麻地honey一下,打架的時候仍舊還是會叫我圍觀,但是我總是爲自己的多餘感到愧疚不已,於是每次都找藉口離開。

偏偏他們像是覺得沒有人看就沒有榮譽見證者一樣,還會追逐着跑到我身邊,然後打打鬧鬧,直到上課了一起回教室。

於是我儘量拖延着晚飯後晚去教室。直到有一天,我去趕晚自習要講的題。發現他手裏拿着我的日記本,我有些憤怒,驚異的說不出話來。他們似乎太投入了,我走近了都沒有發現。

他說:“請你一定要比我幸福,這是她說給我的話。”本子被他緊緊地攥在手裏,表情還有幾分沉迷。

她向來大大咧咧,在一旁白他一眼:“噁心不你?”

我當時憤怒極了,除了隱私被人偷窺的憤怒,更多的是一種近乎屈辱的憤怒,我快步走過去,一把奪過日記本,把扉頁撕了下來。

後來,這件事漸漸遠去,我們的感情卻有了一些不能說不能彌補的裂痕。分班的時候,她突然和我說,其實他最初喜歡的是你。

再後來,畢業,上了大學,有一天他說,“我們聚聚吧,”我剛想拒絕,他又趕緊說了句,“是我們三個。”——那個時候他們已經分手了,她已經和男朋友見過家長,他單身。

多年不見的欣喜很快被尷尬無言取代,三個人走在深秋的街道,絮絮叨叨無關痛癢的往事。一會兒不知道聊到什麼,她又開始像以前一樣掐的他嘴巴抽到眼睛上,我看着他們忍不住大笑起來。他們追逐着向前跑去,跑到我看不見的地方又一前一後跑了回來。

風吹過,周圍是“唦唦”的聲音,飄飄揚揚的葉子像漫天的蝴蝶——我似乎看到誰年少的多情,隨着落葉飄到了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