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樹葉日誌

隨着年齡的增長，在腦海中時常浮現出童年時期的點點滴滴。對於當時再普通不過的事，如今想來卻無比珍貴，如甜蜜的夢魘，又像小河的浪花、漣漪滌盪心間，始終有不吐不快的感覺。

在這衰草枯黃、樹葉飄落的時節，我又不免憶起童年和小夥伴一起去村頭小樹林裏用耙子摟樹葉的趣事：

那時候，由於家裏窮，買不起煤，冬天主要靠燒暖炕過冬，因此樹葉就成了燒暖炕的主要原料。每每到了週末，小夥伴們就自發的到一起簍樹葉。

村子東頭有一片幾十棵樹組成的雜樹林，那不是一家栽的，是好幾家的老宅基地、閒置的場院，因嫌管理麻煩亦或是前面已有人家栽上樹的相鄰的地面因樹蔭遮蔽不宜種其它作物的緣故，幾年間便連成一片樹林。這些樹木中有楊樹、柳樹、槐樹。每到深秋，尤其是霜後樹上的葉子紛紛落下，如一隻只大小不一、形狀不同的上下翻飛的彩蝶。

無風的日子，飄落的樹葉平鋪在林間的地面上，如一面以黃綠爲主的雜色地毯；起風的時候緊貼地面的黃綠葉子則上下翻騰，隨風起舞，有時順着風颳的方向一溜小跑；有時用樹一擋或變換風向而扶搖直上；一會兒有就地打滾，滿林亂竄。

我們一般選擇在無風的早晨，肩上揹着柳條編織的`簍子，手裏拿着用鐵絲做的耙子，三兩個夥伴一起來到樹林裏摟樹葉。踩着路邊染霜的雜草，很快來到目的地，各自放下籃子，抽出耙子就劃拉起來，三下兩下就在腳前聚了一堆，趕緊放下耙子，彎腰用雙手往簍子裏放，葉子微溼涼得扎手，拿在手裏艮艮的；收起一堆再拿起耙子繼續摟。有時就乾脆找到林子中的凹地，那裏自然地聚集了好厚的一層，直接往簍子裏抱就行。不一會就裝滿了簍子，用腳踩一踩，再找來一些長一點的樹枝圍一圍簍子的邊緣，繼續往裏裝，直到高出簍子一尺左右爲止。

把樹葉揹回家，向家裏的大人“報一下功”，然後倒在專門用葵花杆子扎就的柵欄裏。如此多日，一直到樹葉落盡，再也摟不到爲止，就用長草蓋好，以備冬天燒火做飯或暖炕用。

摟樹葉，既是一項勞動，也是一種樂趣，完事後抖一抖身上的泥土，小夥伴們又會聚到一起玩更有趣的遊戲。

童年是一首戀歌，是一曲鄉音，是遊子難以割捨的鄉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