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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愛生,再無縫隙情感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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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溫燈盞,花葉交相映,相輔相成。攤開掌心,細水長流盡,再不往復。它們都有一個永不褪色的名字——縫隙。

只因愛生,再無縫隙情感日誌

然而它們又在年年歲歲中甫至,永汲不盡。我心中的那個前塵古代,終究是和如今的喧囂都市撕扯開偌大的縫隙,再不歸,終不回。張愛玲說:”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座傷城。“那個遙遠的塵世便是傷城——不曾停留,也未曾凝望,不知它何許何處,不知它幾多紛然,只因它太遙遠,太陌生。也因如此,它總是隨心的。它便是我一個人的傷城,獨一無二。

長春總是罩上霧靄,然而此際的大霧卻不同往常,如同長劍斬於樓層腰間,又漸次沉下去,融近雪裏。仰望,它便清晰明澈,俯首,它便恍然若夢。若即若離,濃濃落落,像是天地的一條裂痕,勝卻人間無數。漸漸它又升上去了,不知幾時向天空離去。時光錯,我可曾在那座傷城裏經歷過“十月清霜重,飄零何處歸”?古代才人羈旅飄泊,終究“繞樹三匝,何枝可依?”我願如文人,耐得住文學的寂寞,追溯文字本初的光華。也許我曾停留在那時那刻,薄霧輕煙,霧凇冰雕,斟一杯往事的酒,一飲難盡。遠離塵世的喧囂,獨燈一盞,執筆成卷。縱使如納蘭容若,半世浮萍隨逝水,我亦無悔,若有風雨滿樓,亦不逃之夭夭。文人的淒涼我甘忍受,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只求語不驚人死不休。

古箏悅耳,古琴悅心,只是在牆角被遺忘許久。也許我曾在那絕世中看到“伯牙鼓琴,鍾子期善聽”。人世間最大的寂寞,便是琴瑟共鳴,卻非相和之曲。高山流水,終於不負此心,不再是“知音少,絃斷有誰聽”,不再是“更共何人緩緩行”。無緣對面不相識,那傷城中的我,可曾相遇知音,縱然音塵隔絕,路遙難期,依舊志同道合,心有靈犀,堅信世界涇渭分明,堅信縱使此生潦草,生命不再熾熱,也要霜雪明耀,堅信縱使鬢染塵霜,依舊相識。長亭更短亭,簫聲咽,琴音不絕。

我自是不甘於作閨閣女子,枉負一生。寒翠袖,貴金釵,遠不及心中羅錦繡,口內吐珠璣。不如去追尋生命的靈魂。魂是柳綿吹欲碎,繞天涯。作那柳絮,沒有羈絆,隨心所欲,無牽無掛。倒真似金庸筆下的豪傑,義無反顧,行走江湖,自由自在。做自己想做的`事,過自己想過的人生,不問對錯,不求結果。

如此想着,才驚覺古代的歷史已經褪去許久了。牡丹亭裏曾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興許那是對愛情最好的詮釋,然而於我來說,是對心中執念、夢想的詮釋。歷史不會循環往復,遺失的文化瑰寶和千種風情亦是永遠地離去了,恍恍惚惚中竟想起一詞——隔世。

傷城,也是一座絕城,空城。那時那刻,此情此景,再也不相連,唯獨只有縫隙,再滔天的江水,再匆急的流年,也是揮不去,抹不淨了。回思許久,不由得還看今朝。

這些年來,日子竟也是默契地相同,只是年年歲歲人不同。年少時的鮮衣怒馬,也成了我此刻不息的回憶。父母也日漸憔悴,時光不老,你們卻逐年蒼老。初中去上海社會實踐時離家九日,方知自己倔強不肯承認的依賴,方知思念至深,方知時代的縫隙,真的不及此刻時光的縫隙那樣強大而無情。

時光巨大的縫隙裏,父親每日還在東奔西走,母親在我逐夢的路上撫平所有的辛酸。我終於發現過去的我和現在的自己,同樣也裂開一條縫隙,我開始變得成熟、穩健。會因爲歲月抹上他們的額頭,憂傷畫在他們的眼角,歲月雕刻他們憔悴的面容而心懷慚怍,而生悔。

原來,縫隙有時讓人苦不堪言。

父親,母親,即便停不了時光,我終是要訴說的——時光那樣漫長,我終究是沒有讓生命盛放在那座心嚮往之的絕城。我對它那樣諳熟,那樣鍾情,許是曾經去過,然而在半途中離開,只爲與你們相逢。塵世的縫隙,已不足惜。陪伴在我身旁的你們,才需要我珍重。謝謝你們的毫無保留。即使歲月可以無情地掏空一切,也終究抵不過陪伴和守候。

只願待到那年那日,歲月風平。碧樹含煙下,縱使你們不再滿頭青絲,我依舊可以問心無愧地道一聲:“只因愛生,再無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