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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童黃雀記讀後感6篇大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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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一:蘇童黃雀記讀後感

蘇童黃雀記讀後感6篇

四年,蘇童帶着《黃雀記》重新回到香椿街,帶着偏執和任性。

小說取名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象徵陰影中潛伏的危機,對人們命運的虎視眈眈。圍繞着含冤入獄懵懂少年的春天,畏首畏尾犯罪真兇的秋天和位卑心高市井紅顏的夏天所展開,病相叢生,光怪陸離。這份年屆五十蘇童送給自己的禮物,依舊逃脫不了其作品既定的主題——逃。

人性的卑劣,是逃的初衷。從春心萌動到陰差陽錯,從失魂落魄到萬念俱灰,終究也只是一場無可隱匿的流逝而已。小說從失魂到尋找,從犯罪到救贖,從沉淪到逃遁,從出生到死亡,步步緊逼,最終哀嘆遍地。不談命運,最終卻依舊敗給了所謂註定,嘲弄之情,諷刺之意,近乎於放肆。字裏行間,蕭索瘋癲,扼人咽喉,不免讓人無聲嘆息。少年少女在逃遁,中年男女在逃離,耄耋老人在逃亡。香椿街上的生命,步伐倉促,萬般無常。那些以前逼迫你出逃的事由,在故事一開始便鑿下了深淵,兜兜轉轉,依舊被命運推進了萬劫不復的境地,掙扎也好,哭喊也罷,終究苟活於後人餐前飯後的談資之中。然後你才發現,這一路的忐忑不安和留意翼翼,始終是自己執拗的保護色,於外人而言,但是看的一場笑話罷了,顯得分外剩餘。故事結束,始覺真相,一語成讖,萬念俱灰。生離死別、世事無常皆爲生命本來賦予你的戲碼,你在演繹的最初便就沒有了換劇本的權利。因此,抽絲剝繭纔是真正的痛不欲生,後知後覺又怎會是一敗塗地呢?

用冰冷的語氣講述冷漠的故事,用孤獨的文字敘寫蕭索的人生,蘇童的書永遠都不用光明正大地告知天下冬天的到來,正因全文皆是冬。那是一種透過心臟來傳遞的,噴薄的絕望,也是一種逆流回心臟的,重生的勇氣。回甘的餘味,會讓你原諒那枝蔓無度的蕪雜敘事,毫無節制的情節敘述。然後,更好地去重新演繹何爲生活,何爲生命。

篇二:蘇童黃雀記讀後感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無論黃雀是書中的人物還是現實的敘事者,彷彿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都是無處安置的靈魂。——題記

剛拿到《黃雀記》的時候我是非常興奮的,因爲餘華的《第七天》以一種嘲弄寫作自身多於嘲弄現實的審美姿態突兀地砸中我的失望之後,我擔憂起商品社會和消費社會下中國當代作家是不是也拋棄了具備藝術質感的文字和具有意義生成價值的敘事,尤其是那些“頂樑柱”(此處或許不該加雙引號)的當代作家。餘華的《第七天》做不到,蘇童的《黃雀記》,起碼做到了第一點。但,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談到“隱喻”就容易令所謂的內行人想到“整體象徵”,“整體象徵”或多或少會扯上所謂的“寓言色彩”,然後關於傑姆遜的那一套寓言體系或者關於賽義德的那套東方學就會無厘頭地被扯出來。在我看來,這場略顯無所事事的敘事跟寓言和主義沒有絲毫關係,它更多地是蘇童在小說探索過程中暴露出的那份失落的藝術退化。

黃雀記黃雀記,全書沒出現過明確的“黃雀”的指代意象,但全文敘事卻具有明顯的象徵意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螳螂、蟬、黃雀剛好是三個指代符號,小說中的主人公仙女、保潤和柳生又恰好對應着這三個符號的角色。當然,在某個意義上說,三者誰也沒當過真正的黃雀。在這樣的前提下,故事彷彿就在象徵意味的基調下富有詩意地進行(須知道,“詩意”是蘇童的主流評價中比較廣泛的一種評價,代表着“南派作家”中的情懷):窮孩子保潤(蟬)在機緣巧合下得到了跟草民女兒仙女(螳螂)約會的機會,做媒的是同齡小康小子柳生(黃雀),結果保潤約會未遂還要向仙女討債,就這一80元人民幣的債務造就了一個保潤在水塔捆住仙女然後一氣而走的機會,做媒的柳生趁着這個就會把仙女強了。故事的開端,非常明顯的意義指代: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看到這裏的時候,《黃雀記》或多或少能夠帶給我些驚喜。因爲我看到了用力恰到好處的象徵,看到了詩中有失、哲中有折、玄中缺懸但總算耐人尋味的文字。可是,從《黃雀記》的第二部分開始,整本書一開始奠定好的敘事基調就被拖沓而繁複的無意義敘事所幹擾和瓦解。無論是柳生一家爲了掩蓋祕密討好仙女,還是化名小姐的仙女利用柳生,抑或柳生和刑滿出監的保潤跟小姐之間糾纏不清的關係,都不是最讓我質疑蘇童的藝術退化的。畢竟,誰來當黃雀本質上干擾不了這部小說的質量。我要質疑的是,這樣寫的意義是什麼?

首先,《黃雀記》的封底官方宣傳文是這樣寫的:“保潤、柳生、小仙女之間的愛恨情仇,從本然之愛開始,以悲劇貫穿終了是《黃雀記》的故事主線。遽變弔詭的是這三位少年間的危險關係,無常青春。一宗荷爾蒙氣味刺鼻的強案,戰慄地歌吟着那個時代的歷史,還演繹出無盡的留戀在香椿樹街的罪惡淵藪。”我非常反感官方爲了博取眼球而拔高小說內涵的做法。這三個到了30歲心智還未長大的主角,根本無法負債任何一個時代的歷史,因爲任何一個時代的歷史都從不缺少這樣的墮落之人;他們更無從演繹所謂的罪惡,因爲他們的卑瑣不能令人陷入沉思。一個從小就倔強的窮小孩當了替罪羊,一個從小就愛慕虛榮不勞而獲的女人長大了之後比碧池還顛簸,一個稍有頭腦的富家公子因一份交易而無法安寧,三者剛一出現,估計很多讀者就大概可以腦補到他們的大概下場。整個敘事,沒有驚喜,沒有情感衝擊,更莫談所謂的“對轉型時期社會亂象、個體窘境和國民精神紊亂的特徵進行了精準的描摹”。蘇童更像是在玩弄象徵意味和文字操作,剖開這些,故事其實顯得蒼白無力,人物的形象更談不上豐滿,甚至非常扁平。

沒錯,三個人物角色沒有藝術可塑性,非常扁平蒼白:保潤一倔就倔到底,小仙女一爛就爛到底,柳生一怯就怯到底。類似文本中的角色,成功的非常多,前有包法利夫人、安娜?卡列尼娜,近點的有個王琦瑤,《黃雀記》中所體現的人格墮落與人性裂變就像很多大陸婚戀劇那樣直白,直白得不用思考,直白得裝不下思考。小仙女的角色是最爲扁平的,因爲每部表現女人墮落的小說中,一定有可以使人陷入深思的心理或社會因素,但小仙女沒有,一開始就是不學無術整體幻想的鄉村非主流,這樣的人若不長點性子,長大後當碧池不很容易很正常的事情麼?誰願意爲之陷入深思啊?官方屢次宣傳蘇童這部新作是對轉型時期社會亂象、個體窘境和國民精神紊亂的特徵進行了精準的描摹,我想說,不是隨便套個“下海經商時期”的故事背景就能輕而易舉地讓人感受到市場經濟飛速發展時候“一切向錢看”的憧憬、疑惑和掙扎。沒有血肉豐滿、神致逼真的角色代入,這份憧憬、疑惑和掙扎還沒有一期《新週刊》來得實在真切。同時,三個角色的定位又非常模糊尷尬,雖然都是無處安置的靈魂,但保潤是打醬油的嗎?小仙女是貫穿全文的大惡魔嗎?柳生纔是國際大煞筆吧?可能連作者自己也說不清。整部小說跟人性、青春、罪惡半毛錢關係都沒,我倒是看到了三個心智成熟不了的鄉村非主流相互鬧騰的故事,從小時代一直鬧騰到大時代,從小事情一直鬧騰出大事情——讓人無力吐槽的是,鬧騰的方式都是一樣的:威脅、爭吵;鬧騰的情緒都是一樣的:口不對心、不甘、不安、憤怒。反而,我覺得最對得起這部小說的象徵意味的,倒是保潤那位不老也不死的祖父。如果硬是要我奉承一下官方的說辭,那麼,《黃雀記》中的關於祖父的絕大部分環節確實做到了“訓誡隱忍、縷羅別緻”。

雖然我認爲《黃雀記》是蘇童藝術退化的表現,但它上面卻有很明顯的“蘇童痕跡”。我看到了《妻妾成羣》和《米》。保潤玩繩子捆人玩到成癮,甚至連最後如願跟小仙女跳舞的時候也要捆住她才能入狀態。這讓我想起《米》中的主角五龍,想到他出人頭地而做米鋪老大後,對米所產生的迷癖,把米塞入女人的陰道的場景。我非常欣賞蘇童的語言造詣,他的語言介於冗長和簡練之間,非常細膩,也非常準確。所謂藝術退化就是,把控着這樣細膩精準的語言卻刻畫不出稍微豐滿的人物,表現不出發人深省的話題。一個女人爲了錢啥都肯幹,兩個男人爲了這個女人啥都肯幹的劣俗情節,不是不可以寫,但要寫得有意義。

意義消解的原因,從根本上說或許是蘇童過度消費所謂的底層人民。一位作家一旦急於成爲某種主流社會情緒和主流期待意向的代言人和發聲者,而罔顧藝術自身的規律,忽視文本的意義可容性,過分甚至苛刻地專注於文本中現實容量的灌注,那麼,他的作品便非常容易淪爲生活題材的粗糙加工。不少作家過往喜歡寫窮地方的登徒浪子、窩囊廢、山炮等由劣變優的故事,或者從粗鄙中發現細膩的故事,這非常符合中國的“才子佳人”和“大團圓結局”審美,較爲典型的是餘華的《在細雨中呼喊》和方方的《風景》。回過頭來看《黃雀記》,愛慕虛榮的、性早熟的、富二代等多的是,蘇童這次把山炮窩囊廢寫成山炮窩囊廢,把粗鄙寫成粗鄙,情感張力上便已經大大削弱。

另外,作家應該保持起碼的情感冷靜和藝術節制,不要藉由藝術的名義實現某種時代勾起的狂躁和喧雜。隨便就跨個“通過小人物小地方反映一個時代的劇痛”、“家族興衰”、“卑微的靈魂”等這些力不從心的話,這跟郭敬明用小時代來綁架式代言一代人的青春沒什麼兩樣。

故事裏,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現實中,蘇童或多或少把握不住藝術節制,失控的敘事自信使他操作着別具一格的語言去模擬着螳螂的角色,但商品與消費卻儼然是他身後的一直狡黠的黃雀。現實,往往比小說存在着更多無處安置的靈魂。

篇三:蘇童黃雀記讀後感作文

繼先鋒文學代表作家餘華推出長篇小說新作《第七天》之後不久,另一先鋒文學代表作家蘇童也推出了長篇力作《黃雀記》。有人曾評論說蘇童不是一個善於講故事的作家,但在這部《黃雀記》裏,這個“不善於講故事”的帽子可能要被摘掉了。蘇童講述了上世紀80年代發生的一個錯綜複雜的青少年強案,透過案子三個不一樣的當事人的視角,組成三段體的結構,背後是這個時代的變遷,或者說是這三個受侮辱與損害的人的命運,寫他們之後的成長,和不停的碰撞。

在《黃雀記》中,少年時期的保潤和柳生正因和仙女的邂逅而改變了自己的人生。最終,保潤背上強犯的罪名在監獄裏待了十多年,真正的罪犯柳生一向“夾着尾巴做人”,仙女則化身爲小姐,淪落風塵。小說的結局是保潤用刀子捅了柳生,又重新回到監獄,小姐則出走,留下了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

這部小說無疑是蘇童很重要的一部小說,它做到了歷史和當下的緊密結合,引申出最終的拷問,拷問的是關於民族、關於人性內在的一些問題。“一個民族如果沒有反省、沒有拷問的話,很多問題是不會被發現的,而這樣渾渾噩噩混過去是不能夠的,我們很多問題需要一個正面的回答。”《收穫》雜誌副主編程永新這樣評價《黃雀記》。小說中的故事是具有象徵好處的,將對生活的思考推到了一種極致的地步,能夠說《黃雀記》是一部充滿靈氣的作品,是蘇童用他獨有的敘事方式對這個世界、對當下社會生活複雜性進行的全面拷問。小說中的每一個人物都面臨着一個相似的困境———如何戰勝每時每刻從他們身邊或是內心絲絲縷縷流逝的時刻,而這又是一個誰都無法擺脫的困境。

小說要塑造典型的人物形象,文學人物也是很難創造的,然而,當代生活所帶給的現實,卻使原本需要依靠強大想象力纔可能催生的人物,可能輕易地降臨到文本的深處。保潤、柳生、小仙女,就像是一個三腳架,既搭建起一個演繹生活的平臺,同時也成爲情感和“危險關聯”的命運枷鎖。一個人被另一個人所綁縛,一個人無法給另一個人以信賴,無所倚傍,無法寄託,最後慘相連連。我們雖然不能夠對生活失去信心,但也無法立刻做出決定:我們應如何處理我們靈魂深處的精神病竈。

一個優秀的作家,不會居高臨下地概括、抽象和引導生活,但是,他必須能透過生活的表象和亂象,剝離掉現實和存在的種種假象,在繁華鼎盛時暴露頹勢、潛在的蒼涼,而在凋敝哀婉時,靜靜地儲備、蘊藉生機。蘇童透過文本,延伸了我們所面臨的對於當下社會的追問:這個時代的人們究竟崇尚什麼,是財富還是真實的情感?人們的靈魂歸屬到底是物質還是精神?我們的精神自覺如何才能夠實現?

篇四:蘇童黃雀記讀後感

終於買到蘇童的“黃雀記”了,在珠江路書報亭,15元,“收穫”這樣一個大型的純文學雜誌,居然跑遍南京都無法買到,只能靠郵購了,一口氣讀完,停了一兩天,來回味蘇童所想表達的信息,蘇童寫三角戀愛,結局又是悲劇性的殘殺,讓人接受不了。

我是蘇童的銅絲,收集了他好幾本書籍,一直關注着他,本來我找蘇童的書看,是爲了給我小說起個頭,定一種格調,只要開好頭,就能順利的走到底,蘇童一直說要和現實拉開一段距離,雖然這樣保險,可看看泰囧的轟動,我又要說蘇童是中年的危機了。

“黃雀記”是蘇童的一個新階段,意思是螳螂撲蟬黃雀在後,本來他準備給書起名爲“小拉”他企圖把香椿樹街搬到南京來,想融入南京的大環境,甚至想讓他的人物跳小拉舞,殊不知南京的小拉是從吉特巴演變過來的,面對面的走不如手拉手的跳,跳的是那麼的充滿了激情,一拉一鬆,最適合表達男女之間的協調和愉悅,一轉一跳,都是那麼充滿了節奏感,比三步華爾茲激烈,比四步有活力,而且能不停的換舞伴,不必死去活來的相愛,就是出一身汗而已。

所以外地人很難理解南京人的性格特徵,也很難理解小拉爲什麼流行,用小拉來形容書中人物的關係也是不確切的,就是他引用了幾個南京的地名,掃帚巷,(東)井亭醫院,箍桶巷,這些都是南京有歷史淵源的地名,就是這樣,也無法描述南京的地域文化,看來從蘇州運河走到南京,還需要一段距離。

其實我看蘇童的小說,一般是不仔細看其中的內容的,蘇童不是個善於講故事的人,我在欣賞他優美的文筆,每一篇都可以當做散文讀,他對於人物心理的把握是很深刻的,我沒有用到位這個詞,是因爲蘇童已經超過了這個底線,他能超越時空的瞭解人的本性,不管是善,是惡,都用文字描述的很貼切,這是不容易的,需要下很多年的功夫,不斷的在人的內心中探索,如果說蘇童是個心理學家,也是能說的通的,就是不用鞏俐,何賽飛這樣的一流演員,普通的演員也能通過對白,劇情上演妻妾成羣。

所以我一直堅持認爲,莫言捧紅了張藝謀,蘇童成就了張藝謀,他們三人都是中國文化界大師級的人物,其他兩人已經到了他們藝術的最高峯,而蘇童還有潛力,仍然有粉絲,他的作品仍然有生命力,沒有必要說他是南京作家,他就是蘇州人,用吳儂細語彈唱着新的開篇,描述他心底深愛的慧仙,只有女人的滋潤才讓他成長,蘇童是屬於我們江蘇的童男子,魅力無限。

篇五:蘇童黃雀記讀後感

《黃雀記》是我偶然得到的一本書。上班的碎片時間來讀比較合適,就在去開會時帶着,前面等待開始時看;課間休息時看;偶爾手頭工作不忙時看。沒想到,就這樣的時間看完了這本書。

作者蘇童是六零後作家,畢業於北京師範大學中文系,如果正常工作的話,現在還應該是老師。看簡介的確當過老師、編輯,但現在是專業作家。看來,師範大學畢業不僅僅可以當老師,還可以當作家。像我們這兒,那時候的小師範畢業生都是非常優秀的,更何況是北京師範大學中文系的畢業生了。

這篇小說寫了保潤、柳生、小仙女之間的愛恨情仇,從本然之愛開始,以悲劇貫穿終了的故事主線。以無常的青春寫出了這三人之間的迷幻關係。一宗青春案,寫出了那個時代的歷史,演繹出無盡的罪惡深淵。

讀完後同情保潤的遭遇,被命運所捉弄,被冤枉了十年的最美青春時光,重獲自由後的錯誤決定直接毀了自己的一生。小仙女也是被害者,還未體驗青春的美好就被打入了深淵、跌到了人生的谷底,自己便由此頹廢、消沉、揮霍着,最終消失在世俗的眼光裏。柳生誤打誤撞,導致自己雖有自由,但生活得戰戰兢兢,心靈始終緊繃,最終也以悲劇告終。還有香椿樹街上人們的迷信、嚼舌,讓我想起兒時生活在農村,他們本都善良,但也是那種狀況:見不得鄰居好,愛佔小便宜,沒有同情心,猜忌等等。這是整個時代的特徵,是人們經歷了物質極端匱乏後,希望能得到解救、解決,自己又沒有辦法,更無捷徑,就寄希望於迷信、天上掉餡餅等心理。

作者在這部小說中,以溫婉、沉實、內斂的耐心,從容敘述了一個時代生活的惶恐、脆弱。對轉型時期的社會亂象、個體窘境以及大衆精神紊亂的特徵及荒誕,進行了精準的解析和流暢的描摹。他以獨有的少年筆意植入不同人物的心理視角,也完成了保潤這個十足倒黴蛋的典型形象。

這本小說書名的隱喻與文本中諸多的隱喻、象徵相呼應,全書訓誡訓誡隱忍,縷羅細節別緻,無論是家族生命的倔強和衰頹,懵懂青春形態和變態,侷促的現實尷尬和糾結,都被作者詩性起興,把一個喧囂時代的芸芸衆生還原得鮮活飽滿,均衡嚴謹。

篇六:蘇童黃雀記讀後感

只要讀到香椿樹街,毫無疑問與蘇童有關。這部《黃雀記》(刊載於《收穫》2013年第3期)是蘇童筆下最出彩的香椿樹街,讀來令人手不釋卷。在這個看似繁複但卻充滿着世俗氣息的故事裏,蘇童用他慣用的筆法,爲讀者描摹了一幅似曾相識卻又宛若夢境的浮世畫卷。

《黃雀記》採用了寫實的手法,講述了保潤、柳生與仙女各自的'不同命運。對於蘇童的其他小說而言,這種寫實似乎很常見,少年的殘酷青春、市井婦女的小聰明、街坊鄰居的衆生百態,構成了香椿樹街日常生態的全部。

但與先前的“香椿樹街系列”以及“楓楊樹系列”相比,《黃雀記》又自有其高明之處。它在精神表達上賡續了作者先前的“女性小說系列”,顯示出了其頗具深意的性別隱喻;在敘事上獨闢蹊徑,符號化的地標體現了作者筆下的荒誕世界;同時,它在歷史內涵上豐富而又深入,彰顯了作者對於生命、社會與時代的人文觀照。種種疊加,凝練出作者敏銳而又犀利的寫作視角:通過對世俗中人性風景的描摹、刻畫,來試圖勾勒出一個正在變化着的時代背景。

這部小說體現出了性別隱喻。《黃雀記》裏只有一個女主人公:仙女。作爲一個老花匠的養孫女,她的身體與社會地位的變化實際上決定了這部小說的情節脈絡甚至所有人物的命運。

從她因幼時漂亮而被人關注,到十五歲時被柳生強,再到改名換姓、淪落歡場成爲“精神病富豪”鄭老闆的情人“小姐”,以及淪爲被臺商拋棄的二奶,最終在盪漾油污的河溝裏滌盪自己已經懷孕的軀體——其實這也反映了人類因罪而“受洗”的潛意識。

仙女雖然看似身世不幸且言行乖戾,但小說中男人的形象又有幾人是正常的呢?懦弱的保潤、狡詐的柳生、貪圖小利的喬院長、假仁假義的臺商龐先生,以及丟失魂靈、瘋瘋癲癲的保潤祖父。事實上,整部小說中男人的角色都是扭曲、變形、不正常的,而且,他們還構成了社會的男權主導——保潤粗暴地捆住仙女、柳生霸佔了仙女的初夜、鄭老闆扭曲了仙女的性格、龐先生干擾了仙女的命運軌跡。

但仙女的變化同時也決定了《黃雀記》中所有男人的命運,比如保潤坐牢、柳生被保潤殺死。小說的大結局是男人們的死於非命與仙女遺腹子的降生。這樣的故事,在中國的市井社會裏時常上演,但作者卻以寫實的筆觸揭露了一個潛在的性別隱喻:男權未必是這個社會裏的絕對主導。這可以視爲蘇童先前“女性小說系列”精神表達的延續。

《黃雀記》在敘事上獨闢蹊徑。整部小說由三章組成,以“保潤的春天”、“柳生的秋天”與“小姐的夏天”爲分章的標題。但三章卻擁有一個共同的地標,即收治精神病患者的井亭醫院及矗立在醫院裏的水塔,這是整部小說邏輯性的地理座標,並與仙女天衣無縫地構成了整部小說情節高潮的人物與地點——她的成長、她的失貞、她與柳生的再度相遇以及她一度落魄無家的落腳點等,都選擇在精神病院內,這彷彿向讀者展示出了極大的荒誕。

井亭醫院作爲一個不可或缺的地理座標,貫穿了《黃雀記》的三章,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荒誕符號:瘋子與正常人之間沒有界限。精神病院裏有青春時光裏的成長、放浪與殘酷,也有成人社會裏的欺騙、背叛與賄賂。這是一個展現衆生相的舞臺,當瘋癲的荒誕一旦被常態化之後,這部小說所書寫的其他巧合、偶然似乎都夠不上荒誕了,作者恰是力圖以這種力透紙背的荒誕,來揭示世俗中不同人性最隱蔽的一面。

如果說性別隱喻與荒誕敘事是《黃雀記》的兩個核心的話,那麼其歷史內涵亦是非常重要的一個看點。這部小說從“朱明瑛、鄧麗君”流行的上世紀80年代開篇,終了於河水裏盪漾着“工業油污”的當下,雖然所有的故事都發生在香椿樹街一地,但仍可以管窺處於現代化進程中的整個大時代。

“香椿樹街”是一條在中國南方許多城市都能找到的普通街道,它因在蘇童筆下而成其精神故鄉,猶如莫言筆下的高密高粱地與魯迅的未莊。香椿樹街所發生的一切,實際上都是當代中國世俗社會內在結構與話語政治的微觀縮影。不同階層之間的碰撞,總能造就出屬於當代中國的獨特故事,而《黃雀記》就由這樣的故事組成。只不過蘇童用別具一格的文學修辭,放大了不同故事的情節,使其成爲了一部精彩的文學文本。

評論家吳義勤曾評述蘇童的小說有三大特色,一是“對祖宗的詛咒和發泄”,二是“對生命原始魄力的挖掘”,三是“對男女兩性關係的探索”。《黃雀記》實際上繼承但同時也超越了上述這三大特色,使其成爲了蘇童諸多小說中較有代表性與生命力的作品。在小說的結尾,丟失了魂靈的保潤祖父與仙女在逃命中生下的孩子最終巧合般地相遇,這既是作家對整個世俗世界的反諷,也是對新生命力量的禮讚,反映出了蘇童對於特定時代與轉型期社會的人文關懷,其筆下世俗中的人性風景恰是由這樣的巧合與荒誕而徐徐展現。作文